夜里的西北风呼啸,她虽微醺,但被风吹了一会儿觉得脑子里浑浑噩噩,一路走回去心里还在猜测,他是不是到家了?可能已经洗好澡在家等她,这么想着脚步不自觉加快,很快到了门口,推开院门,院子里的感应灯亮起来,草坪经过前阵子的风雪冬霜打压,枯败之势更显严重,此时已经彻底黄成一片,而停车位上压根没有周勀的车。
常安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打开大门,偌大的屋子冷冷清清。
没有人。
她扔掉包和围巾努力沉了一口气,开灯,拿拖鞋,搁玄关上的手机突然“滴”了一声,她顾不上脱了鞋脚还踩在冰凉的地上,赶紧起身去拿手机。
果然是周勀的>她打开,上面两行字——“公司临时有点事,可能回去得会比较晚,你先睡,不用等我。”
听听,这真是一个好丈夫的楷模。
常安一下将背靠在门页上,院子里的风呼呼往她脸上吹,头发都被吹乱了,脑子里涨得更疼。
……
洗完澡已经过十点。
常安喝了半杯蜂蜜水上楼,昨晚周勀还与她同眠,所以枕头和被褥上全是他的味道。
常安憎恨死自己敏感的嗅觉,而这似有若无的体味让她在黑暗中越来越清醒。
都说借酒消愁,可谁知醉到五六分的时候脑子里会越发清醒,所以常安躺在满是周勀体味的床上回忆整晚的场景,合上的百叶窗,两人共同从公司离开的背影,还有刚才那条他显然撒谎的>真是……不如再去喝几杯,干脆喝到彻底醉掉,起码可以睡个好觉。
于是常安起身下楼,从酒柜里又抽了一瓶酒,大半瓶下去,她侧躺在沙发上死死盯着落地窗外院子里的那盏灯,十一点,十二点,一点……常安觉得自己的耐心和“自欺欺人”的能力在一点点瓦解。
长夜漫漫,烈酒度人。
她终于忍不住想给周勀回条短信,问问他在哪儿,是不是在骗她,可是界面一打开,朋友圈第一条便是周歆的更新,贴了一张照片,暗扑扑的环境,分辨不出具体在哪里,但能确定肯定是极其私密的空间,而照片上没有出现任何脸,只拍了两只手,盖在上面白皙的那只明显是周歆的手,而下面那只暗棕色皮肤,指骨凸起,微微弯曲,虎口处有一颗微小的痣。
常安最后一点坚持被粉碎得精光。
她昨晚说的,给彼此一点时间,一点考虑,毕竟二十多年朝夕相处的感情,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原来真的一语成谶!可是常安觉得心里痛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