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为什么,管阔忽然很想哭,他的眼泪哗哗地流,他感觉自己失去了最最重要的东西,整片天空都会永远黯淡。
“以后的路,你会有其他的、爱你的、你爱的同路人,好好走吧,踏踏实实,走错了不要紧,错过了才是遗憾。”管清和缓缓道。
随后,他的大手挥了两下。
第一下,匕首“哐当”落地,第二下,管阔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便向后倒了下去。
香风舞动,广袖微拂,广乐公主窈窕的身姿就像是一只展翅的凤凰,跳起了一段美丽的舞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转了一圈,转到倒下的管阔身后,然后玉臂一揽,揽住了管阔的身体。
看着昏迷中的管阔,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就像是空谷幽兰。
管清和深深地看了一眼。
李惜芸不知道他是在看管阔,还是自己,还或者是管阔和自己,只是她不敢抬头,没有抬头。
管清和转身离去。
他的身形依旧高大,他此行将会去赴一条所有人都不想赴的道路,可是他却走出了一种波澜壮阔和慷慨激昂的气势。
人们从那个地方走来,又会往那个地方而去。
留下的,只是一段曾经,且行且珍惜。
大夫人端庄素雅美丽地朝着他那个方向,微笑着流泪,伸出手。
他也同样伸出手。
许久之后,两个人牵到一起,紧紧地握住,再也不分开。
他张口,依旧用那种别人看不懂的语言叹道:
“阔儿,别怪我,我可以带着你们远走高飞,就像老金一样,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忘记我的信仰、我的誓言,我知道,对于北唐,我死了,比起活着伤害更大,你看着吧,一场盛宴将会徐徐展开,而你,会得到你应有的一切……”
……
……
北唐天载十四年的春天,下了一场连绵的春雨。
天空总是昏昏沉沉的,就像是腻在那里,怎么也不干净。
雨水渗进泥里,越积越烂,于是,长安清明了几天,紧接着又脏了。
这种气息那么不同寻常,可是,长安人却很高兴。
权倾朝野的中书令管清和满门抄斩,咔擦咔擦,除了管阔,所有仆役、女婢,近千人全部斩立决。
其子管阔废为庶民,发配边疆,充军。
陛下不再避居后宫,而是开始亲政。
人们欢庆,几乎要歌舞升平,新的时代来临了,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