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只有他自己知道,一颗叫做仇恨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而且势必会变成仇深似海。
后来,阿史那沁也知道了。
他们有一个计划,这个计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生,也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生,但是他们时刻准备着。
就这样,苏印等了十多年。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北唐天载十年,苏印成为了成武将军。
天载十四年初秋,突兀不再限制于间歇性骚扰,突兀名将阿史那沁大军压境,北疆岌岌可危。
苏印终于等到了那个机会。
天载十四年暮秋,成武将军苏印投敌叛国。
这就是到目前为止他的人生。
北唐,长安,是他的故乡,可是从那天之后,他已经没有家了。
于是,四海为家,不再忠于任何国度、任何人。
他现在只为自己活着,为了自己逝去的亲人、朋友们活着。
民族大义并不能够捆绑他的心灵,卖国求荣的耻辱并不能够鞭挞他的心灵,因为他很不擅长于以德报怨。
北唐的统治阶级杀了他的全家,他没有天理对仇人施与恩泽。
他誓守北唐北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
他穿上了那一身血红色的战甲,就像是把苏府被满门抄斩的血腥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把佩刀系到腰畔,然后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长枪的枪芒。
那把父亲留给他,代表不屈的枪。
马蹄声有些轻微,他的战马似乎懂得他的心意,缓缓来到了营帐之内。
他就这样带着他的战马,下了已经挖了好多天的密道。
他曾经对着自己的护卫们说,这是遵循晋王李显岳的命令,为突兀人留下的“惊喜”,可其实,这是他留给自己,也留给李显岳,还有陛下的惊喜。
他离开了。
……
……
北方的天空,积蓄着经久不散的阴云,狂风卷起云浪,也肆虐着荒原。
千军万马横贯于辽阔大地,沉重得几乎要压垮这整个关外。
昨天无缘无故撤走的突兀人又来了。
而且,他们的气势很盛,比起昨天的任何时候都要盛。
管阔缩了缩脖子,感受到了一股凉意。
只有一天,他的伤势恢复得并不多,可是不得不去迎战。
为什么要迎战?因为敌人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