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灰载着他们就转身朝江岸边跑去。大难还生后,这匹灰毛奎狼又展现出了二哈二哈的本性,撒开了爪子就在满地焦土上疯也似地狂奔,心大得一点儿没毛
病。
张良和花木兰倒也无所谓了,经历了一日一夜的惊世劫难后,他们不论精力还是体力都已经磨得丝毫不剩。这时眼见漫游已经带着亚瑟远去,心里其实也放松了不少,一头躺在那毛茸茸的灰背上随时都能睡死过去,当然也懒得去管二灰的疯样。
索性就让一切都在此结束了吧。
同时也就在他们迎着黎明远去的长长背影中,那庞然大物的烛龙断首也已经完全崩毁,塌落淌开成一地数百米宽的死态元素,就如同蜡炬成灰一般的凄凉景象,灰暗的,阴沉的,融化进了深厚的黄土大地里。
短暂的几分钟后,连这元素的死灰也全部消融得干净,大地之上再无丝毫烛龙存在过的痕迹,就仿佛从头到尾发生的一切,真的就是场梦。
但是这无声无息间,也无任何人察觉,自那烛龙断首消融尽的地方开始,纯净的黎明下,深褐的土壤中,若隐若现,浮出了第一块的死黑色花斑。
就像被瘟疫感染的病人身上,第一次出现了病变的印记……
花木兰倒在二灰毛茸茸的后背上,紧持了一整夜的意志开始迅速昏沉。目光一阵虚晃,松弛的眼皮便缓缓下拉,汗湿又被江水浸透的身体软得像块海绵,除了右手本能地抓着苍霄之外,从头到脚似乎再找不出半点力气的存在。
张良就躺在花木兰的旁边,同样的毛绒温暖中,他长时间高度集中的精神也在涣散。虽然体能上相对于其他人来说不算有多少消耗,但是意识却显得十分空荡,整个人格外的身心俱疲。
近千米远的渺渺光景中,重伤的韩信和宫本武藏都沉静地躺着,唯一还残有清醒意识的扁鹊一边照顾着两人伤势,一边折过两眼目光,淡淡看着远远跑来的二灰和他们。
宁静的光线里,扁鹊会默默叹一口气。心想惨烈又震撼的战斗是结束了,他却是有的累了——这么多重伤近死的人躺在他一个唯一会医术的人面前,他是想救也得救,不想救也得救啊。
不过,这种既愁苦又恼人的事却让他有一丝欣喜的感觉……原来,他,还是个医师啊……
然而那远远奔来的灰狼背上,张良和花木兰面对的却不只是战后伤势……
张良自不必说,而自花木兰躺下的那一刻起,虚软的腹腔就开始隐隐躁动,一股诡异的感觉硬是在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