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中,灯火穆炎正垂眸绣着什么,手法有些生疏,但神情却很安逸,那人畜无害的模样,叫宗奕不由得看得有些呆,直到屋内的主人唤他,方才回神。
“进来吧,傻站着也也不累?”
宗奕轻咳一声,推开窗子,果断跳入房中问:“你在干什么呢?”
穆炎咬断丝线,将手中的成品来回摩挲一遍,道:“给娘亲秀个荷包。”
宗奕双眸圆睁,难以置信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容错辨的老坛子醋味。
“给元夫人的?”
赤果果的羡慕嫉妒恨,只要穆炎不聋都听得出来。
她美目流转,挑眉道:“对,给我娘的。”
如此坦荡的神情,竟是连一丝心虚也无,显然将他宗奕忘了个干干净净。
宗奕嘴里的那一丝醋味顿时炸了,如同打翻了无数个醋坛子。
但奈何他身份尴尬,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不断将酸味压在心底,奈何酸味渐渐变成了苦涩,苦不堪言,连他一向厚脸皮的笑也挂不住了。
在宗奕无措失意之时,一个湛蓝色的荷包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其上青松苍劲,古味悠长,一看便知乃男子所用之物。
宗奕傻傻抬眸,精致漂亮的凤眸里,满是错愕和震惊。
“这、这……是给我的吗?”
穆炎眨眨眼,轻笑道:“对。”
宗奕:“可是……”
穆炎抓住宗奕的手,将荷包放在他的掌心,轻轻收拢,笑道:“还记得我说的吗?多爱自己一些。”
宗奕一瞬不瞬望着眉眼儿弯弯的少女,又听她细语道:“所以,我也会记得我说过的话,对你好一点,更好一点,你想要什么,你想干什么,且与我说,你不说,我们不沟通,又如何能知晓对方的心意呢?”
宗奕喉咙堵得发疼,猛地收紧荷包,一把将女子抱入了自己怀中。
他的力道出奇的大,浑身紧绷地宛若随时都会迸裂般。
那微微的轻颤里,写着浓郁的、无措的惶恐。
这么深,这么重,这么绝望。
它们包围着他,几乎把他溺毙,而她是他的救命稻草,更是淹没他的冰冷湖水。
他哑着声音,接近祈求般开口:“不要……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卑微的嗓音穿过她的耳膜,如同鼓般敲在她的心头。
她沉默良久,叹气轻轻拍打他的背脊,轻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