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允带着李立一路赶往并州,途经河东安邑县,一行人方进城中,却遇一道人拦住去路。王允跨坐马上,见这道人一身白衣胜雪,背挂药篓,鹤颜童贯,慈眉善目,长须飘飘,不似凡夫俗子,疑惑道:“道人何故拦我去路?”
道人抚须笑道:“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乘兴而去,失意而归,可叹,可叹!贫道见公子自洛阳而来,面带愁绪,心有不忿,故而欲为公子解烦去忧。”
“乘兴而去,失意而归”,王允口中不停呢喃着,心忖:我与这道人素不相识,何况此次在袁逢相助下,匆匆出城回太原,他怎知我自洛阳而来?又如何知晓我心中失意不快?不如试他一试,若是有真才实学,自当请教一番。
王允思虑片刻,满脸不信,问道:“先生方才说要为我解烦去忧,又不知先生识得我否?”
道人轻笑一声,说道:“公子姓王,名允,表字子师,出身太原名门大族”,道人说完便一旁作势欲走。
王允见道人一口道出自己身世,当即夹马上前拦住,拱手一礼道:“先生还请留步,先前失礼之处,允在此赔罪。”
道人见王允高坐马上,施礼致歉,摇头不语,绕过王允,径直往前走去。王允便又夹马拦于前,不悦道:“先生,我已为方才之事,向先生赔罪,先生何故如此桀骜?”
道人抬头说道:“公子安坐马上,居高临下,贫道受不得此礼。”
“呵呵”,王允尴尬笑了两声,这才下马赔罪,见道人满意,便问道:“不知先生何以为我解忧?”
道人缓缓说道:“公子此番离京,虽不尽人意,却也可避祸,公子可在并州静待时机,日后必可位极人臣;然则公子虽有文武之才,却非定乱之能,权倾一时而不得善终。”
王允听罢,心中大惊,便又问道:“先生之言,有何凭据?”
道人说道:“方才公子安坐马上致罪,可见公子心高气傲,胸襟不足;公子与贫道相谈至今,却不问贫道名讳,急于断卜祸福,贫道以为公子过于急功近利,贪功求名。”
“多谢先生赐教”,王允摆手打断道人,继续问道:“不知先生尊号?先生言我日后难以善终,不知可有去祸之策?”
“贫道于吉,至于去祸之策”,于吉沉吟半晌,指着王允随从紧紧护卫的马车,说道:“日后公子生死,决于车中之人。”
王允摇头失笑,不耐烦道:“我下马诚心请教,先生何故如此戏弄与我,车中不过一婴孩而已!如何决我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