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仔细算来,叶如晦从开始练武到现在,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郭硬对他的影响甚至比老师的老师大。他见到的第一个武道高手便是郭硬,见识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比斗也是那处渡口亭外的比斗。就连剑术通神的叶长亭其实也比不上郭硬,那种意义,不是修为高低能够体现的。
不过现在看来,叶如晦早已经不是那个夏天仍旧穿棉衣的少年,武道修为也已经到了第三境,比之当初的郭硬也不逞多让。而郭硬也早就跨过第三境,踏足第四境了。
此刻两人相逢,出人意料的没有多说话,掌柜去给郭硬收拾屋子,伙计在后厨帮忙,于是这里就剩下这两个按道理算是互不相欠的人。
一时间场间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叶如晦指了指桌上那坛仍旧还有大半的酒水,轻声问道:“喝两碗?”
郭硬自顾自去柜台处挑了一坛看价钱不算便宜的陈年花雕,提过来之后,才沙哑着说道:“你请。”
叶如晦笑着点头,主动为郭硬倒酒之后,看了两眼郭硬手里的鬼刀,才开口问道:“那啥李扒皮,怎么回事?”
郭硬皱了皱眉头,喝了一口酒,才随意的说道:“之前过来的时候心情不算好,听这些锣鼓声听的烦,又听说这老东西不是什么好人,索性杀了,省得恶心。”
叶如晦满脸无奈,现在他都怀疑是不是这类高手都喜欢随便杀人,在南唐遇见的青衣女子和冷寒水都是这个脾性,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仿佛想起什么,叶如晦开口问道:“上次碰见你也没好意思问你,你不是考书院去了么,怎么在这里?”
郭硬摇摇头,“书院每代只收一个弟子,这一代的弟子是柳青那个娘们儿,自然不能收我做徒弟,至于我出现在这里,不过是一直被追杀追到这里罢了。”
叶如晦讶然道:“柳青是女的?”
郭硬冷笑道:“我有说过他是男的?”
叶如晦识趣不再追问,不过是欲言又止。
郭硬仿佛是知道叶如晦要问什么,自嘲笑道:“朝廷的人也不都是些没用的泛泛之辈,刑部供奉的江湖高手里很有几位十分扎手,离第五境的宗师境界也只是差一口气的事情,我能活着到这里也不算丢人了。等跨过边境,到禅宗见过不与,我便要北上了,大楚这边的仇人死的差不多了,等有命从北匈回来,也就剩下许世离了。”
叶如晦淡淡开口说道:“你这又杀了个人,依刑部那些人的手段,会不知道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