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大汉暴政时便是这苑家家主倾尽全家财物鼎力相助,才有了这大楚立国一说,因此蒙荫之下,苑家所得官职最多,足足百余个官帽子。除去一大半虚职之外,还有数十个都是大楚的实职官位。
且这百余年来,大楚六部,几乎都有苑家脚印,而现在,便是他苑庄成为这个户部尚书,掌握着大楚财政。
而此刻,苑庄心里仍旧打鼓,不知道这位入了陵安城之后能不能压制住宰辅大人的势头,毕竟前面几道新政发出之后,民间反映颇为强烈,军方对保马法更是颇为称赞,而最为直观的便是,这些日子在他苑庄手里流走的银子变少了,虽然还是新政初期,并不明显,但苑庄可以预见,等这新政推行时日越久之后,国库一年真能省下不少银子,而那蒙荫制便是首当其冲最直观的体现。
马车缓缓出城之后苑庄便让马车停下,自己走出车厢之后,视线便投向远处。
那老人明令不能把他入陵安之事透露出去,最好是让他也不用前来,只是苑庄实在放心不下,只好轻车简从一人前来。
等了不过盏茶时间,便有一架粗陋马车缓缓而来,除去驾车的马夫以外,马车周围便只有一个中年文士骑马随行,那文士腰间配刀。
苑庄精神一震,疾步来到马车之前,先对那文士行了一礼,文士点头致意。这才轻声向那车厢里呼喊道:“老祖宗?”
马车缓缓停下,那匹劣马不满的打了个响鼻。
片刻之后,那马车中总算传来回音:“小庄,我不是让你别来么。”
苑庄低头低声答道:“小庄放心不下老祖宗。”
那车厢里的老人苍然一笑,笑声沧桑,“有晋南衣在,陵安难不成还是龙潭虎穴?”
苑庄抬头看了一眼晋南衣,眼中惊骇,这个人在他小时候便是如此模样,可他成了花甲老人之后这人居然还是这模样,这如何让苑庄不心惊。
苑庄无奈回答道:“晋叔自当是这天下有数的高手,可陵安里死人可从来不是死在明面上。”
那老人伸出枯瘦的双手掀开帘子,露出须发尽白的脑袋,满脸皱纹挤在一起便像一张老树皮,老人笑道:“小庄,你及冠之后便到这陵安出仕,偶尔回到庆州也没和老祖宗见过一面,如此算来,你我两人已有四十年未见过面了,当年那个在我怀中撒尿的小兔崽子,现在已经是大楚这户部尚书了,不错,没有丢苑家的脸。”
苑庄一怔,苦笑道:“都多少年了,老祖宗怎么还记得当年那顽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