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了。
费嬷嬷却有条不紊地屈膝见礼:“老奴来替大奶奶整理衾被。”
“不敢烦劳嬷嬷,还是让丫鬟们来吧。”春归忙道。
但费嬷嬷置若罔闻,仍是直闯入内,春归下意识跟上前去,不及劝阻,只见费嬷嬷已经掀开了百子千孙被,将横铺在床上的一条白帛收起,春归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兰庭昨日就说过费嬷嬷有不得不跟来的原因,且今日她也就会返回太师府了。
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啊,有了这条不再洁净的白帛为证,才能承认自己是太师府名正言顺的长孙媳妇。
一想到如此私隐的物件会被拿在人前展示,甚至还要被别人封存留证,春归心中便觉烦闷,这种不良情绪直到吃早餐时都没消褪,连食物都不能让她喜笑颜开,问题看来已经十分严重了。
兰庭在旁察颜观色,竟能知道春归为何怏怏不乐,他慢条斯理的亲自替春归盛了碗红枣桂圆粥,一边说道:“辉辉介怀,我心里也觉得不自在,当真考虑过装作把这所谓的规矩忘个一干二净,但细细一想,将来要是有人用此质疑辉辉,实在是桩麻烦,为防后患无穷,也只好忍了这一时不快。”
“不然还能如何呢?”春归也无可奈何。
她可是读过内诫的人,这时扳着指头一条条数给兰庭听:“莫买命算卦,莫听唱说书,莫结会讲经,莫斋僧饭道,不许看春看灯,不许学弹学唱,甚至还有规定不许狎近尼姑,不许招延妓/女……”这都是什么神人制定的内诫啊,把对男人的戒条也编进来了吧?!
兰庭失笑:“先有冒犯,而后才有约诫,可见原本内眷生活也甚多姿多彩。”
多姿到了狎近尼姑和招延妓/女么……
春归一脸不信的喝着粥,心情更忧郁了。
“事实上呢,诸如买命算卦、听唱说书等等戒条,其实并没有多少人遵守,
止论祖母,不是也会去打醮挂、庙宇烧香么?只要长辈们都在干的事,辉辉也可效仿,真要谨守这些规条,八成女眷怕都得愁苦烦闷了。”
春归深以为然,想想兰庭并不是个教条至上严以律他宽以待己的人,终于不再那样忧愁,至于那条白帛……爱咋的就咋的吧,横竖自己全把这物件看作不存在。
她心情一放宽,精神便焕发,漱了口便主动请命:“迳勿今日打算在哪里设宴?横竖是不会在清远台,不知我去外厨房准备肴馔会不会方便些?”
外院可谓闺阁女子的禁地,但对于嫁为人妇尤其是一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