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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两人已在仆妇的带引下走至了垂花门里的穿堂,瞧见的是这里又站着两个婢女,却都才十二、三的年纪,看着就是一团的孩子气,一个脸圆些的说是奉二奶奶之令,来引陶夫人去见姑太太,一个字的客套没有,仿佛姚娘子不来招呼陶夫人是理所当然的事,另一个瓜子脸的婢女似乎更加莽撞,直冲冲便是一句:“顾娘子随奴婢往后花园去吧,娘子来得迟了些,二奶奶因着正陪贵客说话,不能亲自相迎,还望顾娘子莫怪怠慢。”
春归便同陶夫人作辞,不动声
色真随着那丫鬟往另一边的游廊走。
温守初夫妇两人栖居的这处宅邸虽只有三进,占地不算阔大,但后宅里无论是屋廊还是亭台装饰都极其精美,也看得出花草盆景都经过了精心的养植修剪,虽说入秋,一眼看去仍然蓬勃青翠,没有透出丝毫萧瑟枯颓,干干净净的石径上更是连黄叶都不见一片,才从月洞门进入花园,便有桂香扑鼻,而一簇簇的色彩缤纷的菊花更是妆点得园景艳丽如春,游廊外雨雾朦胧,并不令人感觉凄清。
春归不和婢女搭腔,青萍却笑着问了一句:“未知姚娘子今日宴请还有哪些贵客?”
“没有哪些,只有吏部右侍郎府上的徐娘子。”
这已经是尖脸婢女第二次用言语直接把春归摒除在“贵客”之外了。
青萍稳重些,不至于因为主人受到轻视露出愤愤不平的形容,只笑着又道一句:“姚娘子来太师府亲自相邀,虽说了只是普通的闲聚雅会,没想到还真不是谦辞。”
温家这小丫鬟真没长多少心眼儿,听不出青萍的言外之意,抬着尖尖的面颊道:“我家二奶奶一贯不喜热闹应酬之事,来往交好的官眷也尽都是文雅好静的淑女,如徐娘子一般,可是漳州徐门的嫡出闺秀,夫家申门,更是福州府的一等门第。”
青萍因为陶夫人及春归双双受到怠慢,着实看不惯姚娘子的气焰嚣张,有心再抢白温家丫鬟几句,但被春归淡淡看来了一眼,青萍还是立时就忍住了怨愤。
春归是因福州申门四字,心情更加有如跌到了谷底。
她的父亲正是因为福州申翃相邀,结果遭遇倭乱而不幸,虽说这是件意外不能迁罪福州申门,但春归一听这个地方和这一姓氏,就会伤怀父亲的亡逝,她不愿再与福州申门交道,倘若她一早知道了姚氏今日还请了申侍郎府上的女眷,必定会拒绝赴请——吏部右侍郎申适,正是申翃之父,曾任大同知府,故而申翃当年与父亲一同经太原府乡试中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