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势。
“听说贵府的太夫人自从新岁时就染了风寒,至今都未见好转?怎么至于如此?咱们这一辈的人,惯常说起你家太夫人来,可都羡慕她富态不说,身子骨也着实算是健朗的。哪里知道因这一场病,连出门都不能够了。”活像是老太太要是身康体健的话,今日就合适登门赴宴一样。
赵太师病故,老太太
便是孀居,要自家设宴还能出面和亲朋好友饮谈,别家的宴席她却是不能赴请的,成国公夫人这样说话,可不是认真遗憾赵家太夫人的缺席,无非是借这由头暗诽兰庭夫妻两个不孝罢了。
身边立时就有了帮腔的——袁箕的老妻洪氏。
洪夫人出身世族大户,且丈夫如今高居内阁次辅的职位,论来从前与成国公夫人并非交笃,但而今袁箕既然已经决议辅从齐王,洪夫人也自然会与成国公夫人同声同气了,更不说袁箕与许、赵两家从来就是政敌,洪夫人对于赵门女眷从来便不屑一顾,尤其鄙夷一介寒庶孤女靠着谄媚取机攀附跻身京城官眷圈了的春归。
“所以像咱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最要紧的还是得把心胸放得豁达些,由得子孙如何行事,都莫再想着约束阻挠了,子孙羽翼既然丰满了,还能捆着他们翅膀不让翱翔?到头来反倒会被埋怨见识浅薄、干预外务,原本是一片好心结果被议论为不慈,心里积了气怨,身子骨哪里还好得了呢?”
成国公夫人连忙笑道:“洪夫人这可是在说笑话了,谁不知您的子孙最是孝敬恭顺,您这是享着子孙的福气才用这话来寒碜咱们呢。”
话说得是越来越显山露水了,有若银针扎破了绵锦已经透出锋芒来。
不过她们浑不介意,论年纪她们可得长出春归两辈,莫说还有“绵里藏针”先行铺垫,即便直接亮出刀剑来小辈后生的也只能隐忍。
“两位夫人都有福气,让人好生羡慕。”春归笑应一句。
成国公夫人不由怔了一怔:太师府这位孙媳妇难道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全然听不出这番话里的机锋厉害?
但春归的话当然没有说完,往下笑容就越发甜蜜了:“晚辈代家中祖母,多谢两位夫人的关心,祖母新岁时确然受了些风寒,不过身体早已康复,只是这些家务事若非亲好故交难免不知详细,两位夫人未曾听说也是情理之中。”
无论是成国公府还是袁阁老府上,同太师府之间从来不算亲好,春归这一还击就是坐实这两位老太太意图利用流言蜚语谤害太师府的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