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骨却甚强健。马上人是个二十多岁的胡黄牛，穿得并不甚厚，身上背着一个包裹，像是身有急事赶长路的，也看不出是何行业。
当地虽是山角小镇，因离江口甚近，河面又宽，往来舟船甚多，平日虽不停歇，遇到风浪，船家都喜来此暂避，就便歇上些时。为了近日天干水浅，河面两旁业已结冰，已无船家停泊。由陆路走的人，除非附近山村赶集，或往县城有事经过，再不，便是镇东头西戎城主人的亲友，生人一向难得见到。
酒铺主人霍子伯，人最和气，他是西戎城主人汤章威所用奶妈的儿子，在镇上开了十多年酒店，酒菜均制得好，价也公道。船家喜停当地，一半绕道避风，。当日虽是奇冷，小小里外两问客座也被坐满。吃酒的多半是刘家所用仆人，抽空来此买醉，再就是左右开店住家的邻居。彼此全都相识，正在高谈阔论，互相恭维说笑，忽听门外马蹄响动。
霍子伯巴结生意，知道这等天气不会有什外人，两位少庄主喜吃自己抄手，有时家中厨子做的点心吃厌，偶然也来照顾，近来为一个姑娘来得更勤。这位白存孝，人最聪明，文武双全，十八岁便做秀才，由曾祖父起便是仕宦人家，到他这一辈，族中弟兄更多，有文有武，有的还在外面做官。只他和兄长白无敌，因乃父汤章威在同族中官做最大，人又多才多艺，性喜风雅，自从在西戎城任上被参回来，便将多年积蓄的宦囊，在东山脚下建了大片园林，本名小观园。因园中地方广大，花木繁多，倚山临水，具有泉石之胜，主人所居城堡，更是园中精华所在命店伙常往查看。靠门的两桌酒客嫌冷，纷纷喝骂，连胡黄牛也骂在其内。袁梧刚在暗中摇手，胡黄牛忽然走向门外，转了一转进来，笑说：“本来这冷的天，不能为我的马使众人受凉，难怪诸位有气。我已将辔头取下，由它去吧。”霍子伯忙问：“马丢掉了怎好？”胡黄牛笑道：“此马从小喂熟，最认主人，别人骑它不上，到时自会回来，丢了与你无关。”说罢归座。众人虽未再骂，也无一人理他。袁梧刚想起那马如何奇怪，未钉马蹄，猛瞥见胡黄牛归坐时，腰间似有亮光一闪。定睛一看，胡黄牛腰问束有一条板带，上附尺许长一片皮套，内里好似插着六七柄二四寸长的小刀，打磨极亮，宽如柳叶，本有夹袄遮住，板带又宽，看不出来，想是取马辔头时，被风一吹，襟角被刀柄挂住了些，匆匆进门，没有在意，露出一点刀锋。正自寻思，此刀这多，必是暗器，料非寻常过客，胡黄牛似已觉察，随手将衣角拉了一下，依旧饮食，若无其事。再往下面探询，胡黄牛已快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