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说完,唐婉若却淡定了,只淡淡回了他一句:“哦。”
转身就走。
白狄惊叹于她这淡漠的反应,追上去喊:“唐媒人,你等等我啊!”
“唐媒人!”他追上她,仔细观察却从她的脸上看不到恼怒委屈或是烦忧,问道,“你难道就不在意?”
“白大人要我在意什么?”唐婉若问。
“当然是陛下娶亲的事情啦,你可是他媳妇!”白狄道。
“我也是为陛下择亲的官媒,”她说,“白大人,你要是有这闲心不如考虑下自己的媒妁姻缘可好?”
啊,还是生气了!白狄跟在她身边,如是想道。
“那是,唐媒人,以后我媳妇还得靠你了。”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宫,一切都看在不远处高楼上的那个人的眼里。
陈炎君站在这里,裴相来到他身后,恭敬地道了声:“陛下。”
“裴相为何还不回府?”
他伫立在栏杆前面,头也没回,月色照在他的身上略显苍凉之色。
“老臣当有话言之,自是未归,”裴相说着,走近几步,“今日九亲王所言乃当下朝中要事,陛下当尽快决定才是。”
陈炎君默然无声地在这里站了很久,没有回应裴相的话,也没有让他离开。裴相自然也是静立在原地,以最初拜见的姿态一直微微躬身地静候他的答音。
“老师是来为皇叔做说客吗?”他终于开口。
“九亲王之言陛下不可不听。”
裴相微微起身,站直了身子气度竟然显得不输陈炎君,略带苍老的声音回答:“陛下还记得老臣曾教导过陛下,老臣十分感动。”
“呵,裴相何需谦逊,裴相桃李满天下,当今天下权贵大多受过你的教导,连朕也不例外,”他转身,嘴角含笑,盈满月光,“也正是因为老师教导有方,所以朕才可在此大炎宫廷三年无恙。”
裴相看着他,波澜不惊。
“但老师为何要弃朕而为皇叔奔走?”陈炎君问,在这月下以学生的身份质问这位曾经的老师,而不是以帝王之身责问宰相。
裴相一直看着他,没有回话。
陈炎君顿时嗤笑:“老师连回答也不想了吗?朕不会娶亲,也不会纳妃,纳妃言之过重,若白大将军没有心念朕之安危,朕现在就是一农夫,也无需令裴相如此烦忧祖训礼度之事,若是这天下交给皇叔,大炎就没有这种顾虑和担忧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