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兴夫缓缓抬过椅子放在李忱旁边靠下的一点位置,我冲他点了点头,坐在上面。门外驻守着的海东青面无表情的将殿门关闭,阳光尽散,只余下几缕光芒照射在大殿之中。我缓缓的抬起旁边桌上的茶杯,伸手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浅饮一口道:“不知皇上因何事叫妾身前来。”
李忱正欲开口,却见一位面容严肃颇有些威严的老者自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瞧着我道:“老臣斗胆问娘娘一句……不知娘娘,可知道边关战事如今如何?”
这位大臣身穿一身紫色官服,脸上威严十足,几缕白须精短而干净,眉头皱起,在我眼中竟有几分逼问的意思。这老者我是认识的,魏魏申之,祖上便是大名鼎鼎的魏征魏丞相。李忱向来以太宗皇帝为榜样,不仅通读史书,还将太宗皇帝以人为镜以史为镜的良好传统铭记于心。李忱偏爱紫色,所以这官服,朝中只有少数几人得李忱御赐紫袍。当初魏入仕之时,李忱亲自接待,叹称魏便是他的魏征,其对魏的重视,不言而喻。
“魏大人说的是青龙山一役还是玉龙城一役?”我毫不避讳,看向魏,开口问道。
“看来娘娘对边关的战事很清楚啊。”
我话音刚落,只见另外一位坐在座位上的大臣冷笑一声,我扫了他一眼,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尉木辰。
“太尉言重了,妾本就是皇上的嫔妃,妾的老家又在边关之外的南诏,恐怕就是想不关心都难。”我将茶杯轻轻的放在桌面上,语气轻柔。这些日子,虽然我久不出宫,不过边关的事情我自然是了解得到的。有李忱对我说过的,当然也有家中来信说过的。长安本就离边关不远,书信也颇为方便,所以我得来的消息纵使比这些大臣们晚,也晚不了多少日子。
“哼。”
木辰冷哼一声,不苟言笑。
在一旁站着的魏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边关战事告急,我大唐天策府损失惨重,其玉龙城士兵更是死伤惨重。而作为盟军,南诏却并未出一兵动一卒。老臣听宫中信差说,娘娘最近跟家中可通有书信,所以……若是娘娘方便,可把那书信拿出来与我等相看一番?”
赤裸裸的怀疑。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死死的盯着魏。作为皇上嫔妃,南诏公主,无论哪一个身份摆出来,在这宣政殿内,除了李忱以及三公之外,无不要对我行礼稽首态度谦卑。但是这魏竟然如此出言不逊,其言行无异于说我串通南诏将大唐孤立,此等罪名与通敌卖国有何区别?我看着魏,良久,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