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当我看到一脸苍白无血的薛芙步履蹒跚的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我那可提在嗓子眼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但是当我看到薛芙那鲜血淋漓的手掌时,我整个人的脸色变得跟薛芙一样苍白。
就如同身体里的血液在一瞬间全部被掏空了一样。
我慌张的叫怀珠赶紧去叫太医,然后不由分说的抚着薛芙去了她的房间,仔细的替她包扎着那根鲜血淋漓的断指。她挣扎着,坐在桌子前拿笔颤颤巍巍的写着什么,她很疲倦,血液的流失几乎让她昏昏欲睡。可是她仍是咬着牙死死的拉着我的手臂,用身体里的每一股力量,在纸上写着什么。我几乎大吼着叫她躺到床上去,可是她却不为所动。看着她那仿佛一推就倒的孱弱身体,我又哪里敢强行的将她抬到床上,所以我就只能流着泪,心疼不已的陪着她。
我生怕在她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会突然倒下去阖然长逝,甚至不给我一点说话的时间。
我生怕她会重蹈薄月的覆辙,让我悔恨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在我心中度日如年的时间终于逝去,薛芙颤抖的放下手上的笔,然后忽的抬头看向我,虚弱的说:“姐姐……我还……活着呢。”
紧接着,这孩子便倒头昏了过去,留下不知所措的我手忙脚乱的将她费力的抬到床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处理着她的伤口。
我能感觉的到,我的手掌,我的嘴唇,都在拼命的颤抖。
我甚至连一杯水都倒不好,颤颤巍巍的洒了一地。
这大概是我入宫以来,第一次歇斯底里的对一个帮助我的人大吼大叫。我堵着太医的路,睁着有些发酸发痛的眼睛,怒吼着对他说:“如果我妹妹有半点意外,你就准备脑袋搬家吧!”
一直到他跪在我面前惶恐至极的对我说薛芙无碍之后,我那慌张不止的心神才终于安定下来。
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多谢太医了。”
“娘娘不必客气,薛芳仪只是失血过多,并无性命之忧。臣方才已经为薛芳仪服过一次汤药的,相信休息一夜便可醒过来了。”那太医小心翼翼的说道,期间他有些紧张的看了我一眼。这是我入宫以来,第一次有人用这么惊惧的眼神看着我,他的身子在发抖,虽然语调略微平稳,但是我感觉得出来,他平稳之下的那股恐慌与害怕死亡的颤栗。我如今已经没有心情去安慰他了,我只是轻轻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轻声道:“你可以下去了。”
他如获大赦一般,极其迅速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