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几束阳光破开层云遮拦,落在整齐排列的彩绘玻璃窗上,变幻五彩。
彩绘玻璃的透光性不好,室内仍显得昏暗,其中男女共眠。昨夜送至后,王留美尝试挽留,刹那就留下了。
“说起来,我正在想到底是我占有了你,还是你占有了我。想要驯养一个人,就要冒掉眼泪的风险,充满着喧哗与骚动,却找不到任何意义。”
刚醒的少女慵懒倦怠,她打个哈欠,又抽离身子,但象牙似的光洁双腿仍岔开在少年人的大腿左右。她将自己的头埋进少年人的胸膛边,一手挽着他的头,另一手则沿着他的人鱼线向下探去,好奇触碰那仍然热烈的生命之火焰。
就在昨夜,它带着刚强沉静又令人惊奇的力量把她溶化、紧接着燃烧。
“男人与女人的不平等就在于此,对我这样漂亮的女孩就更是如此了!即便是我想要占有你并发生了关系,在旁人看来,却仍然是你占有了我、是你征服了我,只因为生来器官的不同!除非我是个绝顶的大丑女,不,即便如此,也只是让人认为你很不幸罢了!等等,你有没有在听啊?”
她早早有了作为美人的自觉,并决意将其作为一种武器与自己的才情技能一起共用,而这天生武器的使用对象她这一生只有一个,且就在她身边。
两人的身体切切实实地相合,几乎是要连为一体了。
可刹那只敷衍地随意应几声,让王留美升起几分娇嗔似的恼火来。
眼波媚转,向人相浸,却见刹那正自顾自地垂首沉思。
她晓得如今这少年人的体格已远逾凡人的常理、精力近乎无穷,又见床头柜上笔记,猜想他大约彻夜未眠,一直在仔细地思考那些有关人类的性、繁衍与爱的真理。
原本并不在乎、并且以为离自己很遥远的事物,却在突然间降临到这人的身边。
王留美收手,摇头。
文明的世界常出于或好或坏的种种理由建立礼仪伦理来抑制人类的爱欲,但这发生于人类作为生命最初的冲动直至可预见的未来尽头恐怕也不会消失。
“思考这一切是没有结果的,刹那,爱欲的神秘比生死的神秘更为玄奇和疯狂。”
“但组成人类的还有理性与探知的神秘,总有想弄明白的时候。”
赤身的少年人静静地坐在床上,平和说来。
“我倒宁愿弄不清楚,只愿一直身在此山中,亦足矣。”
少女掩嘴而笑,又在少年人右脸颊上轻巧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