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像一刹那间,心上的石头被挪开了,轻松了不少,语气颇为真诚。
主治大夫惊愣了些许,心里叹气,果真是用了情,不然,这样的大家公子,怎么会舍得鞠躬六十度,只剩下对生命失而复得的谦卑?
“不过……”主治医生很是忧愁,“段先生,你要做好思想准备,里面这位小姐溺水时间过长,缺氧时间过长,哪怕现在腹中胎儿没有流产迹象,可胎心……真的是太弱太弱了……我们不能保证,如果强行留下孩子,出生后的孩子会是健康的……”
“……好,我知道了。”嘴里苦涩蔓延,祈莼醒来的惊喜被冲淡了大半,段烨泽几乎就那样瞬间颓唐。
这可是莼丫头的第一个孩子,也可能是唯一一个孩子,连落桥前的一分钟,女孩还一遍遍的喊着“宝宝”,可见,祈莼有多看中这个孩子,他连想都不用想,把大夫的话转达,女孩会有怎样的选择。
平日里连在上亿的商业交易都没有丝毫皱眉的段烨泽,在祈莼普通病房的门口,再三举起手想要敲门,却又放下,他终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女孩清透的黑白大眼。
“进来吧……”祈莼听着门口的细细碎碎的声响,轻声开口,“阿泽,没有锁门。”
段烨泽愣了愣,最终还是退了门进去。
床上躺着的女孩穿着蓝白色条纹相交的病号服,如海藻般黑色长发散落在枕头上,三两绺发丝落在脸上,衬的女孩愈发的苍白虚弱,唇色都有些白意,这样的祈莼,让段烨泽心一阵阵的疼。
“渴不渴?”段烨泽走过去,拿起床头桌上的棉棒与水杯,蘸湿,放轻了力度,一点点儿润湿女孩的唇,“渴了也不能多喝水,你喝了太多水了,所以罚你甩干……”
“嗯……”祈莼愣了愣,笑,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乖巧的应声,听着男人故意开口逗自己开心,心里阵阵暖意。
男人认真的润湿女孩的唇,格外专注。
祈莼终究还是开了口:“我睡了几天了?”
“……七天。”段烨泽抬了头,看了眼女孩,开口。
“嗯……”祈莼点头,好长,撇嘴,“阿泽,我做了好久好长的一个梦……很差劲很差劲的一个梦……”
梦里有太多的不堪,疼痛,黑暗,太多的冷漠,无依,痛苦……
“没事了,都过来了……”段烨泽没有错过女孩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虽不知到底有什么,他依旧选择了安抚而不是询问,“乖,都没了……”
祈莼点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