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马开出乡政府的院子,沿着泥泞的山路往山顶上冲去。
罗玉彬用衣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大哥,太谢谢你了,这破路只有你这车开得上去,要不,我和我的学生们估计又要忙乎好几天,”
从乡政府到山顶小学的山路虽然只有区区的几公里,但是,如果沒有能爬得上山坡的运输工具,仅靠肩扛人抬,难度确实不小。
向晚晴问:“罗老师,你为什么会到杏林乡來教书,”
罗玉彬说:“这里是我的故乡,离我家也近,想照顾家人,所以从深圳回來,考取了省教育厅的‘农村教师资助行动计划’,”
向晚晴问:“学校像你这样的年轻老师还有几个,”
罗玉彬说:“我是最年轻的一个,还有一个三十來岁吧,身体不太好,剩下的就是两个五十多岁的民办教师,在学校里坚守了三十多年了,白天教书,晚上就住在学校值班,”
向晚晴问:“资教结束,你会离开这里吗,”
“会的,”罗玉彬沉默了一会儿,说:“所以,我希望能在我离开之前,尽我的微薄之力努力去改善孩子们的学习和生活条件,”
“为什么要离开呢,”
“我留在这儿,只能给这里少数的孩子一点点帮助,我不想隐瞒什么,我的梦想是能够有一个更大的平台,來彻底改变整个山区孩子的受教育状况,”
楚天舒一直默默地听着,听到这里,不得不要对这个瘦弱的罗玉彬刮目相看了,心里不由自主就在想,怎么才能帮助这个瘦弱的年轻人实现他的梦想。
向晚晴已经进入了采访状态,她继续问道:“罗老师,这里的孩子和你在大城市接触过的孩子有什么不同,”
罗玉彬说:“和大城市的孩子们比起來,这些孩子又黑又瘦,但是单纯质朴,懂事得让人心疼,学习上也很努力,只可惜,他们再怎么努力,恐怕也很难改变他们的命运,”
向晚晴追问道:“为什么,”
“他们从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罗玉彬说到这有点动情,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举个例子吧,这里的孩子,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就沒有接触过英语,你说,让他们去和城里的孩子竞争,他们能争得过吗,去年我來这里以后,学校才第一次开设了英语课,非常受欢迎,城里的孩子,如果学习成绩稍差一点儿,还可以选择艺考,可是,我们的孩子就不知道什么叫音乐,什么叫美术,你说,他们拿什么去和城里的孩子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