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开了,撇下她一个人站在电梯旁,甚至连她的名字也没有问一下.
尽管这车间的外表和每周的薪水对嘉莉的期望不啻是当头一棒,但是在转了一大圈找工作却处处碰壁以后,能找到一份工作总是令人欣慰的.不过,她并不打算做这份工.尽管她的期望很低,她可过不惯这种日子.她以往的日子比这要强得多.她从没做过女工,乡村自由自在的户外生活使她对车间的闭塞和局限不禁反感.她还从来没有在肮脏的环境里生活过.她姐姐家的房子也是干干净净的.可这地方低矮肮脏,女工们一个个吊儿郎当,一副老油子的样子.她猜想他们一定思想人品都很坏.不过总算有人向她提供了一份工作.既然她在第一天就能找到一份活,芝加哥看来还是不错的.她也许还可以在别的地方找到一份好一些的工作.
可是她接下来的经历可不令人乐观.在所有那些环境较好较为体面的企业,人家都用冷冰冰的客气话把她打发走了.在另外一些她去求职的地方,人家只雇熟练工人.她到处遭到回绝,让她痛苦不已.最尴尬的一次是在一家服装厂.她来到四楼这家厂去求职.
“不要,不要,“工头回答.那是个粗暴肥胖的家伙,管着一个光线昏暗的车间.“我们谁也不要,走开!“
她的希望.勇气和力气随着下午的逝去也在渐渐消失.她这天一直表现出惊人的毅力和顽强,像她这么努力找工作,照理该有个更好的结果.可每次碰壁以后,在她精疲力尽之余,这个大商业区显得越发的高不可攀,冷漠无情了.看起来她已被摒弃在外,无门可入了.这样的苦苦挣扎实在太艰难,她看来一筹莫展了.熙熙攘攘的人流,有男有女,从她身边匆匆走过.她感到这不断的人流,像生活的滚滚波涛,在奋斗在逐利.她尽管并没完全意识到自己像浮在生活大潮上的一棵小草,却充分体会到自己的孤苦无依,无可奈何.她徒劳地四处求职,但却找不到一个她敢迈进去的大门.每次情况总是老样子:她低三下四地请求,人家三言两语把她打发走.她感到身心交瘁,便转身朝西,向敏妮家的方向走.她姐姐家的地址她是熟记在心的.她现在这模样,就和别的求职未得,傍晚回家的失意人一样,步履沉重,无精打采.在经过第五大街,向南朝凡布伦街走,去搭电车时,她走过一家大的鞋子批发行的大门,透过厚板玻璃窗,她看见一位中年绅士坐在一张小写字桌的旁边.在一连串的失意以后,一阵绝望的冲动突然攫住了她.这是人在连受挫折,思想一片混乱时萌生的最后一个念头.她坚决地走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