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的奴仆家丁也不知何时个个眯眼打起盹来。
简陋的屋里,残烛在燃。
床上的女子睡得极不安稳,平放在小腹上的手,一点点地抓紧薄被,无暇的额上渗出一颗颗汗珠。
风挽裳觉得坠入无边的黑暗里,无论往哪儿走都找不到出口,而且,好像有人在喊她——
“夫人……夫人……”
是皎月!
“皎月,我在这!”她马上回应她,怕来不及似的。
“夫人,不……”
“皎月,不什么?你想说什么……你别走!皎月……皎月!”
猛地从恶梦中惊坐起,风挽裳脸上都是苍白的,不止额上,就连背上都是冷汗。
她抬袖抹汗,浑身无力,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
这不是她第一次做恶梦了,从离开渔村,回到天都,回到萧府醒来开始,每个夜里,都会做恶梦。
要么是婴孩的哭声,要么就是她最后听到皎月说的那些话。
只是,同样的梦都多了一个字,一个‘不’字。
那一日,孩子正从她体内流出,她很痛,脑袋昏沉,只听得到皎月在喊她,完全无暇去注意她的语气有多着急。
那种着急,再加上那个她可能漏听的‘不’字,就好像是要告诉她什么一样。
所以,她耿耿于怀,觉得对不住皎月,所以夜里才会不停地做着同样的恶梦,梦到皎月死前所听到的最后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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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梦醒,她就再也无法入睡,哪怕只是刚睡着一个时辰就被噩梦惊醒。
往窗口看了眼外边漆黑的夜,她掀被下榻,穿上衣裳,上前换上新的蜡烛,然后,走出房门,打算到外边去走走。
睡不着,越躺越痛苦,刺绣,她已完全无心思。
所以,只能出去走走,借着夜风,纾解心中的郁闷。
她边走边看着夜空,今夜的星星,很稀疏,月牙掩在一朵乌云后,被黑暗笼罩的大地有些阴沉。
夏风吹来,还是觉得很冷,因为,心是冷的。
白日回府的时候,萧璟棠吩咐别人收拾一间别致的院落给她,说是让她住得舒心些,她拒绝了,还是住回她原本住的小屋子。
因为,这里,也有她和顾玦的回忆。
那时候来取回她存的银子,还记得他说过。
[一个男人若真的爱一个女人,是不会这般委屈她的。]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