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相见已陌路。
强压下内心的翻涌,她敛眉,就站在门口,平静地朝他福身,“民妇大约是找错房间了,不慎打扰到千岁爷,请千岁爷见谅。”
“那你是等着本督给你指路?”阴柔徐徐的嗓音传来,不含半点情绪。
本督,不是爷。
‘本督’多了身份上的距离感,而‘爷’则是多了几分亲切,这两者是不同的。
心尖刺痛,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强大的她,在他面前,她的脆弱无处可藏。
“民妇不敢。”淡淡地说着,她低着头,踏进一步,把推开的门重新给他关上。
直到只剩下细细的一条门缝,她才敢抬头偷偷地看他,他却已转过身去,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彻底关上房门,也关上了她和他的所有。
她仰头,望着漆黑的天幕,袖中的小手紧握成拳,强逼自己把心底的脆弱收回去,收在一个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再睁开眼,清眸里已不见一丝柔软,决然地转身——
这时,画舫骤然一个剧烈倾斜,霎时间,各种各样的尖叫划破夜空!
“啊!”
事情只发生在刹那之间,风挽裳纤细的身影猝不及防,整个人完全被甩出去,撞破栏杆,仰面朝天地坠落——
身子好像以极慢的速度下坠,整个天地间都安静了,安静到只剩下她的呼吸,和掠过耳畔的河风,楼下的尖叫声她通通都听不到。
眼里也只看到站在窗前的男子好像只是被惊扰到,徐徐抬眸瞧了一眼,却没有任何动作,很平静,平静得就好像落水的人与他无关。
确实无关了,从她提出以心头血换自由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无关了。
她有危险的时候,他再也不会惊鸿相救,反而,可以冷眼旁观,半点也没有要出手救她的打算。
因为,她已不是他的谁。
她心痛地闭上眼,然后,定格的画面不再定格,她感觉得到身子极速下降,甚至能感觉得到身下来自于河水的凉意。
她知道,就算真的落水,她也不会有事的,画舫里那么多人,还那么多护卫。
只是,当感觉得到凉意越来越近时,感官好像被一点点放大,脑海里浮现出那日,被逼跳河的画面。
大夫说孩子是在水里泡太久,才会胎死腹中的。
若她没有跳河,是不是就保得住孩子?
恐惧登时席卷而来,她惊恐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