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暖炉,两边的灯架一盏未熄,暖暖的柔光填满整间屋子。
昏黄醉人的灯色下,她趴在圆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绣针,下边压着的则是一件未做好的春衫。
还好身上披着暖裘,若不然他定治小莲蓬那丫头一个失职之罪。
看到她等他等到熬不住睡着,心仿佛被人打了一拳,很疼。
这阵子是最关键的时刻,他要么是被太后派出城去做事,要么就是要同其他几位暗中谈事,没日没夜地奔波忙碌,有些冷落了她。
那些个夜里,他在缀锦楼忙得太晚没回来睡,却也总能吃到她特地为他做的点心和她早早熬好的补汤。
她知晓他忙什么,也没有刻意来缠着他,即使再想他陪伴,也还是乖乖地在采悠阁等他,等他忙完,等他回来同她朝夕相处。
他的小挽儿啊,温柔懂事得叫心疼和怜爱。
很久以前,瞧见她为那男人等门,细心张罗衣食住行,他是嫉妒的。
看到她送男人出门,然后望着那男人的背影,嘴角边的浅笑黯然消失,他在心底鄙视那男人竟让她如此苍凉等待,还暗自笃定若换做是自己,决计不会让她如此落寞。
而今的他,不也做着同样的事?
真是,混账!
他放轻脚步走近,看着她眼皮底下明显浮现的青影,看到她连睡着也不愿舒展的眉,心,针扎般地疼。
走到她身后,轻轻弯身,小心翼翼地想取走她手里的针,然而,才碰上她的手,两扇紧阖的长睫刷地睁开——
风挽裳一睁开眼瞧见映在眼前的脸,有些不真实,望着他,缓缓坐起,眨了眨眼,欣喜地笑了,“爷,你回来了。”
温柔入心的语气,没有半点抱怨,反而透着压抑不住的欣喜,却也叫他听得心酸。
张手抱住她,用力地抱紧她,“你是不是存心想让爷心疼死,嗯?”
风挽裳微微摇头,双手紧抱着他的腰。
他站着,她坐着,脸贴在他的腰间,这般紧紧相拥,一瞬间便驱走她内心多日来的空荡。
他回来了,真好!
虽然距离上次他回来也不过才过去两日,但对于她来说,已是漫长。
顾玦瞥了眼桌上她正做的春衫,轻斥,“不许再做针线活了,把爷最爱的眼睛伤着了上哪找一双补上!”
还是这般拐着弯说话啊。
她心儿一暖,也不想拂逆他,更不想将好不容易才能相处的时辰浪费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