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时许,宾客渐散。
顾眉生房间的会客厅里,摆满了各种各样,或珍贵,或稀罕的生日礼物。几个工人用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将所有的礼物搬完。
顾眉生送走了同学和朋友,转身的时候,抬头看到墨色苍穹上划过一束流星。
耳边似有一道熟悉声音在唤她。顾眉生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个个稀落而渐行渐远的陌生背影。
她轻轻晃了晃头。重生之后,她的双耳便常有幻听:有时是一阵尖锐的仿佛刀刃划破皮肉的闷响,有时是看守所里阴森而喧嚣的谩骂嘲笑声。
更多的时候,是栾亦然在唤她。低哑沉稳的声音穿透时空和流年,刺痛她的耳膜,轻聵她的心房。
“流星呢!眉生,你许愿了吗?”秦婉如不知何时出来的,她将一件白色的外套体贴地披在顾眉生的身上。
顾眉生看向她,微蓝眼眸中似有星海荡漾。一半深邃难测,一半纯美迷离。她抿唇一笑,“我什么都不缺。”她说完,转身走回顾宅,“晚安,婉如。”
秦婉如应了一声,步行往不远处的地铁站走去。
看,这就是上流世界与她的真实生活之间的距离。秦婉如无论多么努力想要战胜自己的出身,都不能像顾眉生那样底气十足地说上一句,“我什么都不缺。”
秦婉如缺的太多了。她最缺的,是顾眉生那样的生活。
手提包里的电话在震动。她踩着尖细的高跟鞋飞速地追赶着一辆即将开走的地铁。
有人在身后推了她一把,秦婉如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列车呼啸而去,寒凉的风吹在她脸上。
她却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接了电话,“喂。”
“我以为,顾眉生最听你的话。”
秦婉如眼眸疏冷,“她是。”
“秦婉如,今晚父慈女孝的画面会令我怀疑你的能力和忠诚。再有下次,你自己从顾家的圈子里滚出去。”
对方的声音经过特效处理,根本连男人还是女人都听不出来。顾眉生刚把耳机摘下来,身后就传来了顾希颜怯怯的声音。
“姐姐。”真是阴魂不散,顾眉生眼中划过一阵戾寒。
她转身,看向顾希颜,表情温和,“客房可不在这里。你要是不认识路,可以让吴妈带你过去。”
顾希颜可怜兮兮地垂下眸,“对不起姐姐,我完全不知道这只猫会突然跑去前厅。还有蒋悦然好凶,我怕她。”
顾眉生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