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失礼,我竟从未见过您。”
栾亦然淡淡笑着,“我不久前才从美国回到荣城,教书的时间极短。张女士对我没印象也是正常的。”
张小曼轻呷了一口热茶。竟是今春的雨前新茶。
她望着眼前的年轻男子,“那么,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栾亦然笑答,“唐朝王摩佶有诗云:闲居日清静,修竹自檀栾。”
张小曼握着玻璃茶杯的指尖不着痕迹地颤了颤。她慢慢将杯子放在茶几上,眉眼低敛,轻道,“原来,你是栾家的人。”
“栾亦然。”
张小曼点点头,“你是栾倾山和宁茴的孩子。”
“是。”
“你……父母在美国可好?”
“挺好。”
“栾老爷子呢?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差吗?”
“是。”
张小曼轻轻笑起来,“我有时倒常常想起你爷爷。那时,我们家与你们家同住在一个大院里。晚上即便关了门,一样能听到你爷爷洪亮的嗓门,多半是在训你爸爸和你叔叔。”
栾亦然抬眸看了张小曼一眼,道,“叔叔至今未婚。”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栾亦然淡声道,“如今看起来,您的五官除了眼睛,都是与眉生极像。”
说起女儿,张小曼双眸间的戒备散去许多,微笑道,“栾倾山过去就是我的辅导老师,你现在又成了眉生的老师。”
栾亦然轻轻扬唇,说,“我喜欢您的女儿。要不是为了她,我恐怕这辈子也达不到我爸为人师表的觉悟。”
张小曼意外了,望着栾亦然,说,“眉生还太小。”
栾亦然看出她眸色间的对女儿的紧张和爱护,笑了,说,“理智与情感的差别在于:我的理智知道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可我的情感却已经将她当成了一个女子。她总是能够轻易地牵动起我的情绪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