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亦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他看过报纸:这白锦恒出事的时间点令他很自然就联想到了这件事多半与顾眉生有关系。
她这样做,很明显是在激化白家和与白家相关的各个方面,包括白家与顾家人的矛盾。
吃过早饭,他正欲出门去接顾眉生,但栾倾待来了。
栾倾待没有进门,身材挺拔,站在门框处,说,“你来荣城也有半年,应该与我一起去白家拜访一下张春晋夫妇。”
栾倾待都已经到了家门口,栾亦然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开车前,他给顾眉生去了电话,贫嘴,说,“我得先去拜访一下未来的外公外婆。”
栾亦然对于这大院的记忆自然比不上栾倾待。即使是多年前未去美国前,他们一家子也早已经搬迁至栾亦然现在住的华庭一号。
栾倾待现在住的那间平房,他只来过数次。
张春晋和郑温娟的家,他这还是第一次来。
老房子,灰墙上爬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它们在岁月滋养下,承载了这老楼里许多的喜,无数的悲。
张春晋的屋子可不算大,但极洁雅。
张家的阿姨来替他们开门时,老爷子穿一件肉色的背心,正站在阳台上摆弄着一盆蟹爪菊;郑温娟则坐在厅里的老藤椅上品着茶。
时光在这里像是一首丰润而婉转的歌,会令人情不自禁心生柔软。
很明显,栾倾待来之前并没有提前知会这个家里的两位主人。郑温娟见有客人来,挽了挽身上的披肩,笑着从藤椅上起身,对他们说,“来了。”
简简单单两个字,一下子拉进了宾主间的距离。
这是栾亦然第一次见郑温娟:花甲之年,自来卷的蓬松短白发,一副银丝边的眼镜,一件浅色改良唐装。
五官虽然早已经谈不上美不美丽,但却是保养得极好的。轮廓间隐约还能看到三四分张小曼的影子。目光炯然有神,淡笑望着眼前的客人。
张春晋听到有客人来,连忙放下手里的工具从阳台走进来,他看了一会儿栾倾待,点点头,“栾老家里的老二。”
栾倾待笑,“张工好记性。这是我大哥家的独子,栾亦然。”
郑温娟微笑望着栾亦然,这就是她的眉生喜欢的男子了。
栾家叔侄在张家才坐了半个小时,顾眉生就来了。
郑温娟看着她从玄关处走进来,心中赅笑。
女生外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