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恒成了被这个世界忘却的人。
他很多次都忍不住想告诉白沫先和蒋梨:那天在医院里,伤了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顾眉生。
但他没有。
白锦恒知道自己如今的日子堪比苟延残喘,但他依旧选择了在沉默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时机。
米恩这一天是因为彭青的事来找白沫先的。她在白家的客厅里坐着等了一会儿白沫先,见他迟迟不回来,正准备给白沫先打电话。
抬头,却看到了被工人搀扶着走出房间的白锦恒。
光线透亮的屋子里,他却戴着墨镜,头上戴着刚巧遮住了双耳的帽子,步履缓慢得像是一个已经迟暮的老人。
米恩望着他一步步地走过来,站起身,面色沉重,眸光复杂。
她想唤他,却很快便意识到他的双耳大约是听不见的。
白锦恒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手抬起,在空气中来回地摸索着。身旁的工人连忙拉着他的手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他继续摸索着,然后抓住了一支笔。工人即刻将一张白纸放到他面前。
白锦恒在上面写:查,何美琪的死。
字迹凌乱得几乎无法辨识,但米恩已经从几个关键的字眼上猜到了白锦恒的意思。
她沉默一阵,忽然握住了白锦恒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写下了一个:好。
白锦恒忽然想起被抽空了所有气力的木头人,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从米恩的角度看去,这一刻的白锦恒显得格外的木然又死气沉沉。
像一座被残酷的现实埋葬了所有生气的活墓碑。
米恩别过头,不忍再看。
白家的别墅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一直到白沫先从大门外走进来,米恩才跟着他走进了书房。
白沫先让她关了门,说,“有彭青的消息了吗?”
米恩说,“我怀疑他在秋波弄里。”
白沫先沉吟一阵,说,“找个人跟着顾眉生,他多半会在顾眉生会去的地方出现。”
米恩颔首,“好的。”
白沫先又对她说,“顾鸿华的这个女儿可不简单,你觉得呢?”
米恩垂眸不语,心中却早已经将白锦恒的遭遇算在了顾眉生的头上。
白沫先看着她,说,“你可别动她。”
米恩抬头,眼中有不解,不明,更有不甘。
白沫先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手放在桌案上的一本摊开着的诗集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