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张小曼已是年近半百的年纪。
这一天,是她在秋波弄里度过的第二十三个除夕。
晨早醒来,窗外是个晴空万里的大好天气。一枝腊梅在窗前开得正妖娆,衬着不远处那深碧色的水池,以及那天边蔚蓝色的晴空。
她起身洗漱,坐在梳妆镜前。镜中,那个头发银白的丈夫站在她身后,穿着一身深墨色的金绣唐装,神色幽邃。
丈夫……
张小曼有些嘲讽地轻轻勾起了唇。
顾鸿华望着她,问道:“天气这么好,要不要去街上转转?”
张小曼起身看向他,沉默了几秒,然后道:“也好。”
他们去了海鲜市场。以往这种事情都是张小曼带着家里的工人一起来的,发财鱼是一定要买的。
张小曼选好鱼后,又挤进人群里去挑选贝壳类的新鲜食材。
从海鲜市场离开的时候,张小曼拎着重重的环保袋,看了眼身后背着双手的顾鸿华,轻道:“结婚二十年,你可曾替我分担过一丝半点的生活之重?”
顾鸿华微怔,下一秒想要去替她拎手中的重物,却见她已经将手里的那些大包小包都放进了车子的后备箱。
除夕,杂事太多。张小曼回到秋波弄之后,就与贺英慧一头扎进了厨房中,各自分头准备着晚饭的各种食材。
她无法冷静地与顾鸿华相处,她必须得想办法摆脱这样无穷无尽的黑暗生活。
顾鸿华不清楚张小曼心中的真实想法,他将她一切的反常和言辞犀利都归咎到了栾倾待没有死这件事上。
中午吃过午饭,张小曼挑了几件补品,准备去父母那里一趟。
顾鸿华对顾钰墨说:“你若没事,送你婶婶去,再将她安全接回来。”
张小曼淡淡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与顾钰墨一起出了门。
车子上,张小曼忽然问顾钰墨,“奇怪,怎么这今天完全不见顾礼墨的人影呢?以往的除夕,他这个时间早来了。”
她眯了眯眸,又与顾钰墨说起了那天晚上在水上居见到的一切,张小曼望着顾钰墨,说:“他会不会已经出了事?”
半个小时后,趁着等张小曼的空档,顾钰墨给顾眉生打了个电话:“顾礼墨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顾礼墨怎么了?”
“他消失了很多天,要不是婶婶今天突然提起,我还纳闷,怎么家里的人一个字都不提顾礼墨呢?”
顾眉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