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嫌弃,他也是我儿子。”
苏棠难得笑了,一边将电视调到体育频道,一边道:“希望小乐生长大不像你。”
这天晚上,栾亦然与苏棠一起看了一场足球赛,很多男人之间的友谊,都是从球赛开始的。
凌晨时分,苏棠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客厅里已经不见了栾亦然的影子。倒是栾倾待,他坐在栾亦然之前的位置上,看了眼苏棠:“是我吵醒你了?”
苏棠坐起身,摇了摇头:“没有。”
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天色幽幽沉沉,人影隐藏在黑暗之中,感官就随之变得敏锐了起来。
栾倾待说:“亦然这孩子,从小就心思深沉,他今天是故意带我来你这里的。”
苏棠没有回应他的话。
栾倾待却好像也并不介意,他声音极轻地道:“对不起。”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苏棠却听出了无尽的苍凉。
他一如既往地沉默着,这些年,苏棠早已经习惯了隐藏心事,“我刚刚跟着外婆回张家的时候,家里人都不喜欢我,于是我开始变得更加沉默。”
“外婆说:一个男人,秉性与个性都应该像一块不会轻易移动的磐石。坚韧,少说话多做事,不轻易放弃,都是好的。”
栾倾待愣了愣,随即自嘲地笑着道:“你说的这三样,我竟一个都不占。”
苏棠于是道:“所以,你与曼姨之所以走到今天的地步,也怪不得别人。”
栾倾待深敛了眉头,“连你也觉得是我的错吗?”
苏棠看着他:“感情不是讲对错的,感情就是感情,一旦你开始计较衡量付出和收获,你就已经在失去了。”
*
栾亦然回到眉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二楼的主卧里,依旧亮着温暖的灯光,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就看到顾眉生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翻阅着一本书。
栾亦然走到床边坐下,用手温柔地替她拂去前额的几缕发丝,“在等我吗?”
顾眉生朝着他微微一笑,放下书:“从苏棠那里回来的?”
“嗯。”栾亦然将儿子从她的怀里放到了婴儿床里,然后走进浴室洗澡换衣服。
他躺在熟悉的床上,才心满意足地轻叹了口气。顾眉生翻了个身,将整个人都倚进了丈夫的怀里。
栾亦然顺势拥住她,带着薄荷香气的双唇轻贴着妻子的耳朵,舒服地喟叹道:“终于可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