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他:“你心里想问什么?不必有顾虑,问吧。”
唐胥望着满盘占尽优势的黑棋:“您当年不顾一切地将曼姨占为己有,可曾后悔过?”
顾鸿华摇头:“没有。”
“即时她不爱你?”
“是。”
唐胥颔首,“现在曼姨已经离不开你了。或许,情感里,比的就是谁比谁更能执着。”
顾鸿华轻轻挑眉:“唐胥,你要明白。眉生与她母亲是不同的;还有,栾亦然与他叔叔也不一样。”
唐胥心中执念深重:“可我不甘心,我不想就此与眉生错失。顾伯伯,这种感觉,您应该最清楚。”
顾鸿华微蹙了眉,他说:“不一样的。”
唐胥倏尔从椅子上站起身:“哪里不一样?!”
顾鸿华放下手中棋子,看着唐胥:“小曼当年并不能从栾倾待那里获得幸福,我对小曼,一半是出于私心,一半却是出于怜惜。栾倾待不顾她身怀有孕,棋行险招,害得自己陷入险境。一旦栾家出了问题,张小曼一个年轻女子带着一个孩子,她要怎么生活?她该如何面对周遭的目光和非议?”
“我爱她,也的确是怜惜她际遇困顿,所以我愿意娶她。”他说:“曾经,我也以为栾亦然会是与他叔叔那样的人,我也尝试过将他们两人拆散,我甚至因为猜忌栾亦然而对眉生肚子里的孩子痛下杀手。”
“栾家与顾家恩怨那么深,中间隔了两代人数不清的是是非非,还隔了许多条人命。但是你看,这些年来,唯独栾亦然从来不曾做过一件伤害眉生的事情。”
“反而是我们这些自诩疼爱眉生的人,如你,如我,却一直在做着伤害她的事情。”
唐胥听了顾鸿华的话,心头一颤。
顾鸿华轻抿了一口热茶:“城北项目的事,你以为真的能瞒住眉生吗?”
唐胥面色忽然变得苍白了起来。
顾鸿华轻叹了一口气:“眉生现在变得不一样了。她身上的锐气减了许多,但是唐胥,你觉得,眉生的这些变化是因为谁呢?”
唐胥沉默半晌,然后道:“栾亦然。”
顾鸿华颔首:“你看,你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千万别让自己的*控制了一切。”
*
夜里,顾鸿华送走了唐胥回到房间,张小曼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她朝着顾鸿华笑了笑,道:“你回来的正好,我刚把洗澡水给你放好。”
她说着,又从衣帽间拿了一套全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