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送盛春成回景芳二区,一路上,盛春成和陈姐说,有事情一定给我打电话,好吗?
陈姐说好。
“要是想找人说说话,也给我电话,陈姐。”盛春成和陈姐说,“你和我说的,我都会烂在肚子里的。”
陈姐点点头,她说我相信你。
盛春成站在那里,看着陈姐的车在远处消失,他心里一派的茫然,觉得堵得慌,骑着一辆单车回去景芳五区,到了小区门口,想着要不要去丁画眉那里一下,车子都转过去,停在牙科诊所的门口,下了车,盛春成却没有进去,而是朝小区大门走去。
他觉得自己似乎有很多的话,在心里堆积着,但又不知从何说起,而且,陈姐是把一个从未和人提及的秘密交给了他,他觉得,必须把它完整地保留着。
盛春成走回到家里,家里没人,春妮和春明都出去了,越接近暑假结束,要回去了,两个人在家里就越呆不住,即使是这么大的太阳,也要往外面跑。
他们俨然已经是这个城市的一员,坐公交坐地铁,或者骑共享单车,都已经很熟稔,不再畏畏缩缩,也不需要盛春成带着他们,他们自己就可以去他们想去的地方。
盛春成走进房间,坐在床沿上,打开空调,吹了一会冷气,等到身上的汗被收走,他在床上躺了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盛春成觉得生命真是脆弱,就像老爸,说走就走了,而人的命运,也同样的脆弱,顷刻间,就可以被改变,像陈姐这样的人,在这个城市,也算是人上人了,活得那么精致,甚至自信,但现在,也一样是如此狼狈不堪。
要是几个月或者几个星期之前,有人和盛春成说,那个住在小区顶层,那个站在阳台上,看着对面的钱江新城,可以侃侃而谈的陈姐,那个即使在一个盲人面前,也必须容光焕发,精致的陈姐,会任由自己涕泗滂沱,盛春成说什么也不相信。
陈姐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精致的,这种精致,是她读过的书,走过的路,干过的事,接触过的人,见识过的世界,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是别人学不来,也学不像的,甚至是金钱堆积不起来的。
云总和兰总,比陈姐有钱,住的房子,比陈姐更奢华,但她们不会有陈姐这么精致,和陈姐相比,她们甚至有些粗鄙。
那个长在老万办公室沙发上的方总,她比陈姐年轻,更比陈姐有钱,但她和陈姐相比,还是没有她精致,更别说自信了。
人的自信,也是和他所驰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