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水滑的小青年从车里蹦下来,凑到我车跟前轻声道:“哥,你开这台车走,这儿我想办法处理。”
“不要随便找个坑埋掉他,尽量厚葬,墓碑刻..”我眨巴两下眼睛仔细回忆了半晌道:“刻老八的名讳吧。”
“啊?”皇甫侠楞了几秒钟后,点点脑袋,招招手张罗两个马仔钻进车里,我从车下来,了皇甫侠开过来的捷达车,又仔细交代他几句后,驾驶着汽车直接开向路口,路给郝泽伟去了个电话,让他鸣金收兵吧,郝大队长冲着我又是一通埋怨。
回到工区里,跟诱哥和鱼阳简单打了声招呼后,我出门去了。
此时我的心情仍旧说不出的苦闷,绕着工地走走停停转了一大圈,最后一个人宛如木雕似的坐在工地大门口的石头发呆,尽管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面临死亡,但每次看到有人死,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去想很多。
老八本身可以不用死,如果我和贺鹏举是朋友关系,他兴许也能像陆峰手下的那帮人跟我们一样称兄道弟的相处,可我和贺鹏举可能成为朋友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至少眼下我们没法和对方推心置腹的相处。
有时候我觉得很可笑,争了这么久,抢了这么久,我和贺鹏举到底在斗什么?又为什么而斗?大概只是我们彼此太像了,办事的方式像,交人的方式像,组织的结构像,我们的眼里都容不下另外一个自己。
我正瞎琢磨的时候,肩膀猛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苏菲拎着几支罐装啤酒微笑着走到我面前问:“听诱哥说你郁闷了啊小老弟?从医院出来也不知道给我问安,你小子是要造反么?”
我挤出一抹笑容:“媳妇,我今天碰蔡鹰了..”将今天的事情简单和苏菲说了一遍,当然没有提到死人的事儿,我怕她晚做噩梦,只说是蔡鹰为了我打伤了老八。
苏菲沉默几秒钟后,席地坐在我旁边,递给我一罐啤酒笑着说:“蔡鹰之所以会为难,说明他成熟了,学会思考和用脑了,至少不像过去那么血气方刚似的,你说干,他拎刀,你应该替他感到高兴不是么?”
我深吸一口气浅笑道:“成熟?或许吧..”
“一辈子那么长,一辈子又那么短,时间让人成长,成长又需要时间。”苏菲倚靠着我的肩头道:“别郁闷了,你没有做的不好,如果非要自责的话,那告诉自己,往后尽管不要再让人做选择题。”
苏菲刚说完话,一阵很突兀的枪响突然在工棚方向传出,我条件反射的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