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纯阳道人御马分列左右两路,缓缓行进于数尺荒草丛中。牵轻车的两匹烈马已稍微显露疲相,而明艳的宝蓝轻车也被一路而来的泥渣渐得些许污脏。他们由东向西而来,目标所向,正是安营起灶于溪边的千数人马。
来者不善呀…
“怎办?”
“不好办。”
“他们好像没敌意。”
“但铁定是朝我们来的。”
纯阳千剑御马前行,还有相当一段距离,由来者前进的速度看并不像是抱着敌意而来,所以此时谁都不能断言其意图,夹在腰间的藏刀也就不知道该不该当即拔出。
“来者必然不善,否则他没必要来。”
“不曾想,开考第一天就碰上硬岔子了。”
“他们不过千人,我们也有千人,或许可以拼一把。”
“你好天真哦…”
靠溪边的火灶旁,数位背狼刀的男子轻声商量着。闻得前人建议,居中身着缘风虬雷衣的斯文男子果决摇头。看着东林缓缓行进的千数纯阳人马,他谨慎说道:“此千人非彼千人,他们千人集各地纯阳一等精锐,剑气连枝,剑阵纯熟,还有那疯婆娘压阵,便足以匹敌万人攻杀。我们千人来自各门各派,不同心不同力,无默契可言。若与其交战,则必死无疑。”
“……”
坐话者侧旁的灰衣男子沉起阴色,压着嗓音细声说道:“既然拼不过,那便逃吧。今早青州饶陵庄的人去找过那疯婆娘,结果连话都没说上便被赶了回去,人家压根看不上我们这些外人,而且那疯婆子可是开口就能要人命的。御林神将都能被她随口灭杀,我们又算哪根葱?”
“连葱都算不上。”
“你知道便好。”
“呵…”
看来人渐近,身着缘风虬雷衣的男子自嘲般一笑,没多犹豫,声音沉下七分速说道:“待会若打起来,刘奎去领马,我等趁乱朝西林遁去。生死有命,前路天定,无论谁落下或被困即自行碎玉弃权,其他人不可回头救援,若走散便在西百里外的同榆林汇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躲过些日子,我们再去投靠下家便是。”
“如此最好,实在不行别碎玉吧,虽然遗憾但好过身死荒野。”
“看吧,碎玉是最坏的打算了。”
“御…”
几人话说不久,东来的千数纯阳道人便已距溪边不足百丈,并相继勒停了马蹄…
细雨携寒风凄切,焦香与湿泥飘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