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前辈,尚且能够在饥饿中,保留着一份傲骨!现阶段,我知道大家都过得很苦,可再苦,我们也不能丢了自己做人的道德!”
顾维安的声音铿锵有力,有些耳朵软的,甚至羞愧地低下了头。
“所以,我希望参与这件事的人主动站出来——”
“你们有难处,且说给我们听一听。在任何时候,我们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大家……”
可未等顾维安把话说完,人群里有位大学生,他愤愤不平道,“你们领导班子,就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在这个困难的时候,自己吃得舒舒坦坦,哪里体会到我们的难处!”
“就是啊!”
有一个敢冒尖的人,就会有第二个,西瓜农场的矛盾是日积月累的,而今天丢失的窝窝头事件,也不外乎是一条导火索。
他们开始嚷嚷着:“若是我们人人吃得饱、穿得暖,又怎么会做出那些让人瞧不起的龌蹉勾当!”
“每天都喊着均分!大头还不都是你们干部!”
“虽是闹荒,可你们又有谁真正如我们一样挨饿过。”
“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
此时,群众的心情都很急躁,似乎随时都能发生暴动。
*
墨白回到农场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么一幕。
在八十年代,她曾经听眠崖村头的六爷爷说过有关于西瓜农场的故事。
这个故事,无法得到真正的考量,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引起心灵上的共鸣。
“……小白……”
六爷爷摇着蒲扇,谨慎地望着周围,直到确定只有他们俩,这才说道,“这些本是说不得的事情,你不要对外面瞎张扬。”
墨白爱听故事,六爷爷也爱讲过去的事。
她记得当时他说:“六零年的时候,是闹荒的第二年。农场因为死掉太多的人,人心惶惶,几个胆子大的,便也逃了。但是啊——”
六爷爷的眼神带着惊恐,他的声音也低起来:“被抓回去的人,可就……”
一些话,点到为止。
墨白听得胆战心惊,“……那……”
“北边还好一些,南边可就惨喽。”
“北边的情况,是怎么样?”
“我还记得当年,跟我一起的姓焦的同志——”六爷爷沉思,“那天他谎称自己身体不适,请了病假。等到我们都出去做工,他从山后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