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手指连点渐渐变色的几人,一字一字地道:“这便是尔等今天口出狂言,辱我义军的惩罚,等着吧。走!”
众多将士拥着张林撤离醉红楼,俱都恨恨地瞅了一眼那八个呆若木鸡脸色煞白的书生才摔门而去。
这一戏剧般的场景让得楼上楼下的伎女欢客们也都惊呆了,心思各异地望着那几个“仗义”出头的书生,一股难言的感觉在心头滋生。
张林将受了杖刑的孙德胜背回大营,亲手给他上了金疮药,耳边这七尺军汉虎目通红,死死攥着拳头,却压抑不住情绪,时而鼻子里重重地抽泣一声。
张林把毛毯盖在他背上后,回头对冯海喝道:“你可知罪?”
冯海惶恐跪下,高声道:“小人知罪,孙德胜错不在先,小人实在是不忍心。”
“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军纪岂可当成儿戏?你使眼色让执法队下轻手真当能蒙混过关?”
“不敢期满主公,小人愿意领罪!”
张林竖起食指,对他肃穆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再有第二次让我撞见,你这军纪官就别干了。”
“是,谢主公宏恩。”
张林道:“起来吧。你冯海也算是最早的老人,当知我的脾气,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军纪官若是讲人情讲情面,那便是渎职,终将害人害己。”
“是,小人领会的了。”
转过头来,张林在孙德胜肩膀上拍拍,笑道:“你这厮只有一天半时间用来养伤,好在打的不重,若是后天大军开拔你骑不上马,那便坐船南下吧。”
孙德胜急道:“小人要追随主公打到南地,死也不上船!”
“好,那就好生休养,养好伤来我护卫队里履职。别到时候骑马上屁股坐不稳,还要老子护你性命!”
账里账外的军汉们一阵哄笑,张林起身挥挥手:“散了散了,都去休息。女人耍了,花酒也吃了,都安生着点别惹是生非,否则军法无情!”
在军汉们盲目崇拜的目光中,张林信步出了大营,策马回到县衙府邸。回到内院之时,他心中压抑不住的得意才在脸上绽开了一朵花儿,笑得贼鸡儿贱。
这世道最难收买的便是人心,今晚上他自我感觉表现的棒棒哒,进退有据,铁面柔情,他为自己疯狂打call。
得意忘形之下,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一看,只见廊道处扈三娘正侧身倚门神色怪异地望着他。
“你咋来也不吱声,吓我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