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朝廷诏安使,殿前太尉宿元景在宝源寺住了三四天,每日里都会接到朝国理事公署署长胡媛的拜帖,连着推脱了四次。
他如今已是摸清了叛军铁了心要叛乱的心思,当然不会承认这个跟朝廷鸿胪寺一般的邦国外交衙门,不过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他得不到有心人的首肯,那就出不去泉州府的城门。
宋国使者每次出使辽国,多少都会受到羞辱和欺负,宿元景素有耳闻,岂料这叛军比那野蛮不开化的胡人更难缠。看来他若不接拜帖,这辈子都难有希望回去开封府了。
宝源寺的主持,福光和尚本来是按照惯例接待一下宿元景,岂料对方一连在寺中住了四日,整日里愁眉苦脸,时时唉声叹气。他这才发觉事情可能没自己想得那么简单,派小沙弥去打听一番后,隐隐觉得自己闯了大祸。
这朝代更替实属几百年就发生一次的正常事,哪一个真龙天子上位,要么信佛要么信教。
赵家天子虽然对道教情有独钟,但佛教对赵家开国有恩,因此天下庙宇里和尚们的日子过的还算滋润。
福光和尚既不想得罪现下统治这片土地上的张大王,也想施点恩情与朝廷,和事佬的算盘打的挺好,只可惜事与愿违。
这一日上午,肥头大耳的福光和尚耐着性子和宿太尉对弈了几局,暗中谦让下有输有赢,打发着寺庙里的无聊时光。
一局棋正下到中间,门外有沙弥叫道:“长老,朝公署又派人递了帖子来。”
黑子吧嗒一声掉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宿元景罢手朝门外压着声音喝道:“就说老夫身体有恙,不便见客。”
“等等。”福光和尚忙高声叫了一句,又转头温和地笑道:“太尉总这般搪塞也不是法子,依老衲所见,不如接了他帖子,无论如何,早日回返开封禀明圣天子才是要事。”
“唉,话不是这般说。”宿元景没好气地道:“他若只是寻常拜帖,老夫见也没甚事。但那张临小儿野心太大,居然支使那胡媛以鸿胪寺名义的朝国公署来商谈。老夫身为诏安使,可不是出使邦国外交,传了出去,老夫如何跟圣天子交代?”
福光和尚摇了摇头,淡淡道:“人说官字两张口,上下都有理。太尉见与不见其实结果相差无几啊。”
“此话怎讲?”
“张大王设立了官坊和民间许多报坊,只要稍加宣扬,太尉您也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了。为今之计,不在与你见或是不见,而在于朝廷里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