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爹爹带姐弟二人逃灾南下,在永清一带遭遇辽兵驱赶抓捕,爹爹当时才三十多岁,正是干苦力劳役的年纪。若他命大地熬过劳役,肯定会找他姐弟二人,找不到有很大可能在老家继续等。
逃灾路上多有失联被冲散的风险,很多家庭都是彼此事先定好,万一走散,就在南地某个地方或者回北地老家里等几年,说不定有重聚之日。
给辽人抓去当苦役虽然日子很苦惨,但也不是九死一生,相反熬个三四年后,能活下来的几率很大。而且对于听话而且能活下来的人,辽人通常也会补下一笔钱给他们回家买地生活。
从某方面说,辽人虽是外族却是汉化了,对待辖地汉人的确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尽可能地驯化和笼络,在辽朝廷里当大官的汉人也不少的。
二月初五的清晨。
张林起了个大早,精神奕奕地洗漱一番,让扈三娘给他整备和检查行头。
本来这些琐事该交给王总管才是,但张家乃是新进贵族,于很多礼节上不甚在意,还是在按照普通的大户家庭规矩生活。
“刀刀,刀!”
“去视察而已,又不是去打仗,带刀做什么?”扈三娘虽然嘴上不乐意,但还是从墙上把刀鞘精美华贵的唐刀给他挂在腰间。
“你懂啥,古人莫不是仗剑而行,我要推行古人尚武之风,不作表率怎么行?”张林龇牙一笑,得意地道:“你没看现在大街上许多人都佩戴唐刀了么?”
扈三娘笑道:“大多都是没开刃的,得意个啥劲儿。”
“都开刃还得了?”张林也是有点担心尚武之风吹得太快,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动荡,所以对唐刀开刃的规矩和身份户籍审查制定的极为严格。
新式学校中的科目虽然也有诗词歌赋,但跟以前相比则太不受重视了,大家都知道学好数学、物理和化学,将来生活无忧。各种以前叫作坊的公司都抢着从新式学坊中招聘十七八岁的短期培训结业的学生,工钱待遇特别的不错。
学校中,不论是短期一年培训的大龄少年,还是长期三年培训的低龄孩童,都得接受半年一次的例行军事操练。学校正常课程里不但有稀奇的“体育”课,也有每周一次的演武课,颇受学生们的追崇,尤其是生性活泼好动的男生。
在去往码头前,张林支开旁人,来到了宅府偏外的一个僻静小院。
还未进门,墙拐角闪出一道敏捷的女子身影,跪在他两米之外低声道:“属下参见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