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从前半夜杀到后半夜依旧是杀声震野。
辽人前赴后继,宋军抵死支援,双方的士兵都杀到眼睛通红,从宛平到大兴一带,随处都在发生着刀对刀、枪对枪的野蛮拼杀。
雨幕哗哗不停,宋军在绝大的兵力优势下,从一开始的措手不及渐渐转而上风,辽人的后续兵力明显跟不上前方剧烈的战斗耗损,开始显现出攻击颓势。
天边一线光暗划破黎明,辽宋士兵都精疲力竭地进行最后的绞杀,而金军却以逸待劳地分作两路,西从西河、良乡,东从漷阴一带突然杀奔而出,直捣宋军中军大营。
一夜未睡的童贯以部下众多将领都被金人的反水举动惊呆了,楞了片刻之后,俱都心中生出寒气。
他们不是没有防备着金军会来捡便宜,但谁也没料到金军居然会跟辽人沆瀣一气,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金人从东西两边进攻析律府“累战不下”的根本原因。
金人辽人在给宋人演戏!
要是一个天气晴朗的白天,就算辽、金一起来攻大营,宋军依靠步阵和火炮火枪也是不惧的,但眼下的情况显然是金人密谋已久了。
为了反咬一口,这群女真狗还真是耐心十足啊,这群辽人为了巴结金人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传令……鸣金收兵!”
“太师,万万不可!”种师道也不得不站出来了,这种情况下鸣金收兵那简直和自杀没什么区别,军心一旦溃散,那就等着兵败如山倒吧。
“种老,种老何以教我!”童贯神色慌张,脸色发白,语气都颤着了。
“眼下唯有死战到底,方得一线生机。没有火器,咱们还有步卒战阵,中军尚有六万人,不是金人想冲就能冲进来的!”
“对对对,快快传令!”
种师道撇开童贯,喝令道:“各部严守营寨,切不可贸然出阵,只要坚持到前线辽人抵抗不住,咱们就能回军驰援!”
“是!”众将领命,纷纷下去部署。
传令兵传回消息,依照侦察防线,金人至少离着十几里距离,这么长的路奔过来少说两刻钟时间,足够他们把战阵部署好了。
至于能不能抵抗住……
种师道心中暗暗长叹,中军只有六万,金人完颜宗弼的东路军却是清一色的两万骑兵。
而且西路完颜宗望的兵力一直打探的模棱两可,到底是不是只有一万人他也不敢保证。但金人胆敢反水,必然是谋划已久,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