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叠纸。
乔真看着那些图,笑得眉眼弯弯,偶尔还会从唇齿间溢出几声轻笑。
戈夫人见乔真这般高兴,她便问道“潘昭给你写了什么?”
乔真将她看过的那些图纸都递给戈夫人,“相公给我画了很多幅图。”
戈夫人看着不由拧眉,“这画的是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相公的手都是拿斧头拿枪剑的,笔杆子他用的并不熟练。”乔真从头开始给戈夫人讲解,她拿起第一张图纸,指着用冷硬线条勾勒的小人,“这是他们在途中扎营的时候,有人偷偷捉到野兔烤着吃,他也跟着人家在野外捉些鸡兔。”
“还有这张。”乔真拿起另一张图纸,上面有个小人躺在木板上,小人的鼻子上还有几串泡泡,“这是和他住在同一个帐篷里的人在打呼噜。”
戈夫人拿起一张图纸,她看着撩撩几笔勾勒成框,框子上还有墨汁提着的几条线,框里还有用点画出的黑压压的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这幅呢?”
乔真接过那张纸,她看了眼便说道“这是他们在攻占城池,这黑框框是城墙,这下面一团团的是军队。”她指着黑点里的一个圆形,“这是我相公。”
戈夫人看着那些图纸,眼里又流露出难过,“真好,真好。”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的声音吹散。
打这日后,戈夫人对乔真愈发的好,但这些好都是建立在乔真有身孕的基础上。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转眼乔真的肚子有九个半月,产婆与产房都准备了。
但戈夫人看着乔真肚子时自然流露出的期盼让乔真有些胆战心惊,乔真试探道“夫人,我曾经听人家用六个字,讲出一个令人心酸的故事。”
戈夫人问道“什么故事?”
“保大保小?保小。”
戈夫人听得一头雾水,她问道“是什么意思?”
乔真只是浅笑着摇头,“没什么,只是我胡思乱想罢了,希望戈夫人永远不会懂这个故事才好。”
戈夫人第一次对乔真敞开心扉,“我什么心酸的事情没有经受过?我与将军以前也有个孩子的,只是遭歹人算计,如今流落在外,也不知生死。”
乔真敛下眉目,“抱歉夫人,我不该提这些事情。”
那是个雷电交加的晚上,乔真和戈夫人一起在吃晚饭,但是乔真肚子一痛,她手一松,她手上的饭碗便落在地上七零八碎的。“我,我好像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