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仁宇来商议,船要靠岸休整了,杨仁宇当然没有意见,点头同意了。
有一部分船就是晓伏夜行,天亮了反而要休息,当船队开到往常停靠的江湾时,却发现那里已有两艘船,老船东连忙指挥船队往下游开去。
第一是他们本来就是躲避外人才白天停靠的,第二是,老船东是老江湖了,他知道那是两条私盐船,强行靠过去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攻击。虽然已方人多势众,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让开为好。
就这样船队颠倒黑白、晓伏夜行,混过了下游的安庆、芜湖、铜陵、马鞍山等关卡,可到了南京以下就不好混了,那里人口繁密,长江两岸都有居民区,晚上已不适合绕行了,只能花钱找地头蛇带过去。
没有路引的人不是少数,于是就衍生了靠这行吃饭的人,他们是客船,钞关厘卡检查得松一些,只要交一份固定的厘金就行了,不像货船查得那么严,况且他们是专门干这行的,也不在官府指定的口岸上客下客,可以免掉许多关卡。
当然不是一次就上足人,而是分作小批多次,一条船上五六人,刚好一个士兵带着五名奴兵,所以船队在南京上游停靠了几天,才把所有人都分批送上了走私客船。
杨仁宇也带着卢传宗和几个奴兵上了一艘走私客船,交钱上船,船费比正规客船贵三倍,爱坐不坐。
杨仁宇一行有六个人,奴兵杨礼赖管着散碎银子,每人一两,足足付了六两白银,由于此船是到松江府的,路程比较远,所以船价很贵。
入了船仓一看,好家伙,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有佩刀带剑的江湖人士,有结伴私奔的逃奴、有家底颇厚的北方难民、有带着女人的人贩子、甚至还有人面容凶恶的朝庭通辑犯等等,就是没有一个正常人。
出门在外,大家都只想捂着自己的盐罐子,不想管闲事,也没有人没事找事找人闲聊,大家屁股都不干净,闹事对大家都没好处。
一路无话,沿途不时有人上船下船,卢传宗和几个奴兵到这个时候才尝到了晕船的滋味,吐得一汰糊涂。
杨仁宇是过来人,他已经不晕船了,像个没事人一样,他安慰卢传宗和几个奴兵道:“没事,吐了几次,你们就习惯了。”
“晕船滋味真难受,我怕是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卢传宗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
“每个人都要过这一关,除非你不坐船,我也晕过船,到第二天就好了。没事,吐空了,心里就舒服了。”杨仁宇笑着帮卢传宗拍拍后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