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四死了,死在了频频出事的辛耘书院里。
燕子哭晕过去两次,刘俏在一旁不知道该劝什么好。范知州的幕僚,放了一包沉甸甸的抚恤金在堂屋的案上。吕四上没老下没小,他三个往日街上见了都不搭腔的哥哥来了,虚情假意地说了几句,便围着那一包银钱上下打量。
“老四这身后事总得有人料理,弟妹把这事交给我的,你二哥绝对给咱老四办的风风光光的!”吕二拍着胸脯,抢先开口。
“唉,老二,这还轮不上你吧。自来长兄如父,弟妹要托人也得托我啊。”吕大不满意了。
吕二欲要回嘴,吕三却一把上去按住了那一包银子,“老哥俩也别抢,咱们三个一道办总行吧!”
吕三媳妇连忙将那银子顺势揣进了自己怀里,“就是啊,都是亲哥哥,肯定办的风光!弟妹,你说句话啊!”
燕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一句没听进去。燕子娘家爹娘和弟弟也来了,见着这场面虽气得瞪眼,可吕家人占着兄嫂的名头,他们却不知道怎么说。
刘俏突然起了身,三步并两步地,就走到了护着银子和她两个嫂子跳脚争吵的吕三媳妇身后,她出其不意,一把就将那一包银子呼啦一下拽了出来。
吕三媳妇哎呦了一声,连忙回身欲抢,可刘俏早有了防范,她又哪里得的了手?
“收起你们那贼心吧!兄弟没了,没说替他哭一场的,倒是见着钱走不动路!有你们这样的兄嫂吗?!”刘俏气势足,一声怒喝,便把那几个人喝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三个嫂子这会儿倒是齐心协力地,说刘俏一个外人管不得吕家的事儿了,可刘俏根本不听,谁要上来抢钱,她便是一瞪眼。
燕子哭的嘶声力竭,薛云卉看了场亲兄弟抢钱的戏码,但还没忘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俏姐,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刘俏转过脸来同她叹气,小声道:“今儿一早,吕四便早早起了身,说要去上工。昨夜才摔了头,燕子劝他别去了。他抡了胳膊就要打燕子,要不是你的话镇着,燕子估计又得挨打……他昨日说找得工,就是那书院的差事。今日早早去了,白云观的道长开坛做法,他们这些人都在旁等着。等了半晌,吕四就说去小解,他平日里和人关系不好,没人同他一道,谁知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一头撞在了路边的石头上,就磕在了昨日摔破的地方。血躺的满地都是,等人发现,已经断气了!”
薛云卉怔怔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