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王这个人一向杀伐果决,所以,不善于这些折磨人的事情,只有杀与不杀,他们自然也不喜欢这种麻烦事儿,也就他这些年心里埋着仇恨,又必须要雷霆手段来治震慑不归门上下,有时候也需要拷问一些人,才会对人用刑,有时候想想,他都觉得愧对父王的教养,如今,最不该如此的她,终究也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现在在这里弹琵琶,其实也是不好过。
他们不该把方叙带回来让她处理的。
楚胤抿了抿唇,看着傅悦许久后,才低声道:“阿槊,你应该知道,她若不这么做,心里的结就永远也解不开!”
她心里有一个结,便是去年经历了那些事情后形成的,随着时间的沉淀,慢慢的在蚕食着她的心性,原本倒也影响不大,只是让她有点抑郁消沉,可恢复记忆后,想起了当年的事情,那些撕心裂肺的悲痛血仇,慢慢演变成了如同心魔一样的戾气和执念,行事也有些极端,虽然在他们面前虽然极少露出异样,依旧是和以前一样,可楚胤作为枕边人,与她日夜相伴,岂会不知道?
长此以往,她怕是会被一点点逼疯。
以前没恢复记忆的时候,她恨极了方叙,可最多也只是想要方叙死,哪怕是要捉回来,也不过是亲手了结了他,不会像现在这样费心折磨。
尽管在他们看来,她对方叙用的那点手段算不得多残忍,可于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的她而言,怕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残忍的方式。
燕不归闻言,也大致明白楚胤的意思,却还是很不忍的道:“可也不能任由她这样折腾自己啊!”
她自己不好受,他们看着也心疼啊。
楚胤凝神片刻,才低声道:“再看看吧,或许过了这一遭,她会慢慢的走出来!”
燕不归蹙眉:“若不行呢?”
楚胤抿唇没说话。
燕不归想了想,咬牙道:“依我看,方叙不能再活了!”
闻言,楚胤神色微动,看了他一眼,仿佛若有所思。
燕不归正要问他怎么了,那边的琵琶声停下了,而楚胤已经收回目光,提步朝傅悦那边走去。
燕不归愣了愣神,抬步想跟上去,可想了想又收回了脚,转身走了。
傅悦沉浸在自己弹奏的激烈乐声之中,哪怕一曲毕了,也久久走不出那份余韵。
此时,她自己都未曾察觉,自己脸上布满了泪痕。
也未曾察觉楚胤和燕不归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