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跟出去,这么睁眼一看,立即一个抖动全身的颤栗,生生稳住后退的身形。
门外这阵仗决计是他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五十个人,作五列五行状排列,前排,每人手持二胡,使尽浑身力气,以求最大声儿的呈现,面目表情极其到位,享受般置身其中;次一排,各抱一个笙,腮帮子鼓的‘吹弹可破’,侧角顾不上收的涎水顺流而下,绕不过喉结处几根暴突的青筋,滴落地上;再一排,是两方大鼓,锤棒看起来是有节奏的,后两排有人搓着镲,有人捣鼓着笛子……
这绝对不是喜庆,这是催命,是要命!
“给老娘停——”牧景吼的堪称地动山摇,捏了捏瞬间麻木的喉咙。
‘老娘’一词是牧景与寒鸦寨主探讨后的自称,他称作老子,自己的女人就该泼辣骄横,是以,‘老娘’一词是个极妙的。
抬眸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想来是要个说法,她咳了两声,正一正脸色问道,“这些个东西哪儿来的?”
前头一人立即上前,喜滋滋回答,“这些是从山下合安县丁家器行借来的,丁老板说,这几种乐器,就算外行也能搞响,而且声儿清脆响亮,喜庆。”
牧景深吸一口气,温润的笑道:“老娘不欢喜这套,你们撤了收好,明儿好生还回去。”
这些人相互看了看,领头的发了话,“收了收了,赶紧的!”
晌午一过,寨子中人声鼎沸,乌压压的一大片,喝酒、吃肉、谈笑。
须臾,门口走出一个不胖不瘦,头上缠了一圈红绫,着一身红袍,胸前配朵大红花的男人,正是寒鸦寨主,如此一打扮,到显得面善不少。
席坐的众人起身,抱拳贺喜,“恭喜寨主,贺喜寨主!”
寒鸦寨主回抱以拳,真诚说道,“弟兄们,多谢!”说完后仰头灌了一碗酒,抬头望着天,老天爷终于肯为自己睁眼了。
寒鸦寨主进军营前,有过一个媳妇儿,小心呵护着,可入军营后,年节回村探亲,才知道自己刚走,媳妇儿就跟人跑了,老母与其理论时被推到在屋檐下的一块腌菜石上,当下背过气去,村里几个好心人将她埋了,立了块木头刻的碑。
他发疯般找到那个令他老母丧命的男人家,手里一把镰刀,横切竖砍,一户老小五人断胳膊断腿,倒在血泊中,唯独没有自己的媳妇儿和那个男人。
于是他不分昼夜,终叫他找到了那两人,夜里,他翻墙入院,听到里面哼唧的声音,推门进去,扯开重叠在一起的两人,一把杀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