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
大院最中间的开间除了第一进的垂花厅,第二进的主客厅,后面几进都辟为过道,一直通到后门。可是现在各进都已安睡,中门也就关了,只能顺着抄手廊走了。
只是抄手廊太靠边,两边又都是紫竹林,竹叶最娇贵,一点微风都会摇曳不停,老是淅淅瑟瑟的作响,让人特别紧张,仿佛后面有人亦步亦趋跟着似的。赵瑜不肯认自己胆小,但也不敢说自己胆大,只是总算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色胆包天。
好在赵路他们所住第七进的中门开着,回到中门过道上,赵瑜就不那么害怕了。
后门这会儿当然已给拴了,若要打开,肯定会弄出很大的动静,铸铁门轴,石头门臼,尤其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半夜,不出大声才是怪事。只缘龙山梢紧挨着震泽,湖匪常来光顾,所以家里的大门不仅做得厚实,而且十分沉重,早起开,晚上关,不仅费劲而且声响特大,然而原本要的就是那点动静。
赵瑜可不敢冒那个险,好在罩披屋的两边堆满了小山也似的软硬柴禾,平时随用随取,看着也是两个慢坡,只有从那爬墙出去,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平时后门进进出出,对两边柴堆视若无睹,这会儿可不敢大意,幸好还有一点月色,原来左边的一堆是断枝残干一类的硬柴,而右边则是成捆扎好的麦秸,麦秸杆还散发着浓郁的青籽气,应该是刚刚从田里割下来没多久。
硬柴一堆好踏脚,只是一踩上去就叽哩嘎啦,噼里啪啦乱响,不说自己听着就瘆得慌,吵着罩披屋里的人肯定又走不成了。可是右边的麦秸码得也真损,直上直下,都远远高过头顶了。虽说捆与捆之间能插进脚,可还没来得及往上蹬第二步,第一只脚就已经往下滑,麦秸秆太软乎,根本不吃力,踩松了脚底滑,踩狠了干脆成捆一块儿出溜,试了半天,都没能离开地面。
不仅毫无希望,好几次还差点弄出了大动静,有回好不容易离地,可还没坚持满一口气,就已经一个屁股蹲着地了,又吓又疼,自己都差点叫出声。
好不气馁,正当犹豫着要不要放弃时,突然觉得后脖一紧,身子已然腾空。就像晚饭前那和尚所施展的法力,四肢不再听使唤,连头颅也转动不得。
尽管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可能又是那个和尚作祟,可还是止不住的恐惧,虽有一种从没有体验过的轻盈飘逸,但是毕竟御风而行,两耳呼呼直响,身子直如断线的风筝,想不紧张也不成,大张着嘴,却叫风灌得一点也发不出声。
幸好龙山梢不仅在震泽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