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你盯着我我盯着你,也做不出来掘人坟墓这样缺德的事情来。
但现在她却在想,那几乎将她分尸的二十一刀,她一定要原封不动的还给那些执剑之人。
否则她这样稀里糊涂的又活了过来,如果不报仇的话,好像就没什么意义了。
虽说她生前也算得上是个天资聪颖敏慧通透的一个人,但死了这么些年了,乍一还阳于人世,这脑子当真有些转不过弯来,像生锈了似的很是驽钝。
所以她躺了这么久,才堪堪捋清了自己眼下这处境。
身处的这间小屋不仅逼兀而且憋闷,但那股子牲口棚的味道却是源源不断的涌入她的口鼻,若是再不出去透透气,恐怕就要被熏死了。
这若不是在牲口棚子隔壁,便是她此时就身处于棚中。
又歇了好半晌,玉无裳这才能缓缓爬起身来,坐在一堆干草铺陈的垫子上。
她不由叹了口气,这真是个可怜的女孩子,住在牲口棚子里,连张床也没的睡。想来不是贫民,便是遭人欺负践踏的低等下人。
而且这个女孩子也是足够倒霉,玉无裳在被人砍了二十一刀又自高空跌落入了神寂海,本来便是力竭必死的命。但这世间谁人想死不想活着,她就算到了临死的关头,那求生欲亦是十分强烈的。
想必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她无甚意识的,夺了她的舍。
所以原本必死无疑永世不得超生的玉无裳,在她死去的数年之后,竟又在这个可怜的女孩子身上还了魂,想来便是被她夺舍的缘故。
想着她不由又叹了口气,以一个无辜的人的性命来换取她的,虽然她也在庆幸劫后余生,但这心中却总是觉得不是滋味儿。
不过事情已然是这样了,除了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便没了别的选择余地了。
摸约是这副身体刚刚易主的原因,只觉格外饥饿之余,还十分疲累。于是就在这间弥漫着各种异味的狭小房间里,她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这一觉直到天亮,房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之时,玉无裳才被这动静给惊醒了。
来人是个面色不善的少女,见她还躺着未曾起身,顿时便嚷嚷着骂开了,“就属你最会偷懒!你这个丑丫头,以为你那短命小姐死了之后便可以不干活了么?还不快去厨房帮忙,倒泔水喂猪……”
她的声音就在玉无裳坐起身时戛然而止,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似的,不仅没了声息,而且连扬手准备打人的姿势都被定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