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就是再穷的人家,招待第一次上门的亲家好歹也有个鸡蛋猪皮啥的,这倒好连点油性都没见着。
罗母抬起眼皮子扫了眼桌上的菜,要不是有那碗饺子和那条鱼,她真是连提筷子的兴趣都没有,咸菜野菜啥的,谁家饭桌上没有,还用得着大老远跑这儿来吃?
可看看萧家人,一个个吃得那叫欢,就跟饿了八百年似的,特别是她对面那老头儿,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夸今天菜多。
“我就说写信那人是胡扯的,还全公社最富裕的人家,我咋没看出来哪儿富裕,吃的还不如咱家呢,老大媳妇她爸妈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还托关系整了半个猪头,他们家倒好,几个饺子就把咱打发了。”
夜深人静时,罗母躺在萧建军那屋的炕上对罗父直抱怨,“说不定他们家出的这彩礼还不够咱俩的路费和请假的工钱,那咱就可亏大发了。”
这么住还是王秀英给安排的,不然以罗立秋的脾气指定不能给他俩腾地方自己一家子搬去跟老娘挤一个炕。
罗父小声呵斥她,“你懂个啥,这是在乡下,再富裕能富裕到哪儿去?路上那些社员穿的还不如萧家呢,在他们看来萧家的日子当然算好,不过你管他有没有钱干啥,再没钱也得三十六腿儿打底,有钱有粮就再多捞点儿,反正也就一次性亲家,你还指望以后跟他们联系呢……”
屋里聊得正欢的两口子并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全都分毫不差的落入门外那几只竖得老高的耳朵里。
写信的人?
宋恩礼扒在门缝上仔细琢磨。
难不成有人偷偷给罗家写了信让他们来的?可是整个大队除了罗立秋和给她登记过新户口的老舅,谁还会知道罗家地址?
“还没听够呢。”萧和平拿着一件薄开衫从屋里出来,一直把她牵到院外,宋恩礼不愿意乐意,非要回去,“你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你?”萧和平握着她的把薄开衫往她身上套,“信的事回头我去打听,大晚上的外面冷,多穿点没错。”
你说气人不,他们都快从门缝里挤进去了才听个大概,这家伙人在自己屋里呢,啥也没落下。
宋恩礼噘着嘴瞪他,“狗耳朵。”
“是,那小母狗想吃啥?”
“烤串儿!”宋爷爷小跑着跟上他们,在他身后是萧家浩浩荡荡十几二十口人。
晚上这顿谁也没吃好,一帮人早就约好半夜吃宵夜。
“行吧,就吃烤串儿,小栓和小树上舅老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