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很多时候,事情的真相如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愿意相信什么。郭嘉生性不羁,又有职务之便,若说他一次都没去过,很多人都不会信。
但荀彧信——说不信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免得尴尬。郭嘉虽然随性,却是个聪明人,他深得孙策信任,又岂能不知孙策的好恶。得知郭嘉养病,荀彧就猜到了他的用意。
“奉孝,你这又是何苦。”荀彧在郭嘉对面的青石上坐下,双手抱膝,看着在莲叶间游来游去的小鱼,眼神忽然有些迷离。“我是降臣,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执掌机枢,更何况还有张相、虞相这样的奇才在。你留下这个污点,以后就算重掌军师处,多少也有些不便。”
郭嘉笑而不语,手腕一抖,将鱼钩甩了出去。鱼钩入水,激起一圈圈的涟漪,慢慢扩散开来。两人各自沉默,郭嘉不说话,荀彧也不好多问,只好耐心的等着。
“文若,最近一直与女儿、女婿同住?”
荀彧点了点头。他在平舆没有住处,又随时准备接受孙策的召见,不能返回颍阴,只能和陈群夫妇同住。陈群身为大将军主簿,有自己独立的小院,倒是没什么问题。有女儿照顾,荀彧的日子过得也很安逸,甚至有些不要出仕,就这么归隐。
只是形势不由人,汝颍系急于在吴国朝堂上掌握应有的话语权,郭嘉、陈群都不足以担起重任,这个责任就落在了他的肩膀。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机会,但别人都这么认为,他也无从推却。何况先帝的坟茔在定陶,长公主刘和也需要一个帮衬的人,他责无旁贷,只能勉为其难。
“长文最近忙么?”
“这两天挺忙的。”
“你提醒他掌握分寸,别惹急了那些丹阳蛮子。那些人服硬不服软,又对中原人敌意很浓,吴王、三将军怎么折腾他们都不会有问题,长文若是惹毛了谁,后果却说不准。”
荀彧点了点头。他已经提醒过陈群了。陈群毕竟太年轻,还有些书生气,虽然迫于形势,不得不为吴王效力,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傲气的。这次江东系受挫,他有些过度兴奋。
“文若,我运气好,与吴王一见如故,但我代表不了汝颍人。公达为人谨慎,又错过了机会。如今汝颍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既是众望所归,也是苛责贤者。你我其实都清楚,汝颍人当初不肯接纳吴王,芥蒂犹在,如今吴王也不会轻易接纳汝颍人,就算你出山,能做的也非常有限。吴国兴于江东,必然以江东为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