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心准备了数年之久的造反计划,在开始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在还没有真正见到敌人的时候,就这么溃散了。
李艺的亲兵一边护着李艺,不让溃兵有机会靠近李艺,一边疯狂的屠戮着正在四散逃窜的溃兵,可这却无事于补。
七千人的队伍,六千八百人在溃散,余下的二百人根本无法抵挡下这股巨大的冲击力,溃败的洪流就像是河堤崩溃,山体坍塌一样,毫无情面的卷着李艺以及他的亲兵向后退着,谁也不知道他们最终会退到哪里?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在那里等着他们?
溃兵,在狭隘的山道汇聚成一条洪流,就像是田间的水渠,由小到大,越来越猛。
绝望的杨安不断的被后面涌上来的溃兵碰撞着,超越着,站在那里的杨安竟不知所措,两行清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绝望,无助,孤单,愤怒,五味杂陈伴随着他的左右。
近乎崩溃的杨安丢下了手中的兵器,征战数十年,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杨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了大唐,自己奉献了所有,可最终得到的,却是叛徒两个字。
叛徒,犹如一记重锤砸在心头,精神有些错乱的杨安被拥挤的人群挤到了路边,依旧有人不断的推搡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杨安已经来到了半山坡,那里再也不会有人去挤他,再也不会有人去打扰他。
瘫坐在地上的杨安,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似的,痛苦的抱着头,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浸湿了那微不足道的一寸土地。
“我就是想活着而已,儿子出生的时候,一次在河北,一次在中原,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在中原与王世充大战,身中数箭,终于捡了条命回来,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我失去了那么多,母亲骂我是个不孝子,妻子说我不顾家,两个孩子见了我如同陌生人一般,如果父亲还在的话,他又会骂我什么?”
“你的父亲一定会说你是最棒的,他会说你是个舍小家顾大家的人,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杨安猛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名身着银白色铠甲的将军,这套盔甲他很陌生,至少自己从未见过,绝不是普通的将军甲,因为杨安没有在铠甲上找到任何关于这个将军的身份标识,而那比自己还要小的脸庞,也预示着他可能身份很高贵。
山谷中,朝廷大军正在收拾着地上的装备,一部分人用绳子捆绑着叛军的双手,投降了,七千叛军已经投降了。
他们没有办法不去投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