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走到大堂中央,左右挥手,口中喊道:“诸位,禁声,快快禁声,让甘道坚再说一说,说一说他心中所想。”
胡瑗这可不是想着给甘奇寻找表达观点的机会,而是在给甘奇找后路,找台阶下。希望甘奇好好把话圆回来,哪怕转头说一句玩笑,哪怕是认个怂,说自己失言了,说错了。
胡瑗这个老头,对甘奇,那真是没话说的。
场面慢慢安静了一些,甘奇依旧不急着开口,而是转头与胡瑗说道:“先生不必担忧,先回座椅,学生知道如何应对。”
胡瑗以为甘奇是真知道,连连点头:“你知道就好,你知道就好,一定要慎言啊。”
甘奇点着头,把胡瑗送出几步。
程颐已然开口质问:“甘道坚,你把话说清楚,当今圣上,如何以小仁负了大义?”
“说个清楚!”
“说,你说啊!”
甘奇手抬了抬,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场面,左右还来回了几步,慢慢开口:“嘉佑三年,十二月壬午,大赦三京之罪囚,释放无数。嘉佑三年,二月癸丑,大赦天下。嘉佑二年,八月庚辰,天下系囚,皆降罪一等,徒释无数。二月庚戌,赦天下囚,徒释无数。嘉佑元年,八月乙亥,赦京城之囚,徒释几百之多。诸位可都还记得近几年的这些事情?”
“甘道坚,你把此事拿了出来说,何意?陛下仁慈,对所有百姓都是一视同仁,不忍百姓受那牢狱之苦,更不忍枉杀人命,赦囚之事,可见陛下仁心。”程颐有些搞不懂甘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甘奇又道:“三年时间,赦囚五次,大赦之时,天下皆赦,小赦之时,三京或者汴京。当今圣上自从登基以来,每年都有大小赦囚之时,多则一年两三次,少则一年至少有一次。每年获得降罪赦免之人,成千上万之多。敢问诸位,仁义与否?”
程颐已然答道:“如此圣上,千古难得,自是大仁大义,菩萨心肠。”
甘奇立马又问:“何人为囚?”
程颐不答,而是反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甘奇只有自问自答了:“何人为囚?作奸犯科者为囚,杀人放火者为囚。朝廷制定律法到底是何目的?是为了惩戒犯罪呢?还是为了防止犯罪?”
“那自然是以防止犯罪为首要,惩戒只是其次,若是天下人人都不犯罪,那自是最好。”程颐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先进观点。
“既然律法是为了预防犯罪,为何又如此年年赦免这些已经犯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