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朋友,赵宗实其实是领导,然后才是内兄。
与领导成为朋友,那是不可能的。差事办好了,才能是朋友。差事若是有差错,领导永远就是领导,没有一点侥幸。今日赵宗实还只是仁宗膝下唯一的皇子,来自赵宗实若是成了皇帝,许多事情就更要谨小慎微了。
历朝历代,从龙之功看起来荣耀加身,其实祸福难料,多少从龙之人,转头来不过也是一个人头落地的结局,这才是现实与历史的常态。那些什么从龙之后与皇帝亲如一人的,都只是话本里的故事。
但凡看着故事,有侥幸的人,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与皇帝亲密有加的人,才是真正第一个人头落地的人。
最是无情帝王家,不是玩笑。帝王从古都是称孤道寡,就是告诉你,他是孤家寡人,不要过于亲近。
甘奇早已过了妄自尊大的时候了。对这一切早已看得明明白白。
甘奇还能答什么?
“殿下,朝堂之上,我弹劾韩琦,多也是沽名钓誉之想,并无任何实际罪名,殿下放心就是,轻重缓急,我都有个分寸。如今身为清流言官,官家在上,岂能事事低眉顺目?那如何能受官家看重?”甘奇如此解释一语,无可奈何。
这一语,听得赵宗实心中大定,口中连连说道:“原道你是这般想法,那就好,那就好。”
赵宗汉也是喜上眉梢:“兄长,我就说道坚心中自有分寸吧,你看,果然如此吧?刚才你就是白白担忧。”
甘奇也笑了笑,一切还是靠自己的。
甘奇带着稍稍有些不舒服的心情回衙门而去。只是他没有想到,转过头来,老皇帝就召赵宗实去见了。
老皇帝当面,赵宗实老老实实见礼,躬身一旁,只能聆听圣训。
今日老皇帝是真有圣训,开口说道:“听闻近日你足不出户,也不见人?却独独只与甘道坚频频相见?”
这话问起来,就是有原因的,如今这个年纪的皇帝,不会说一些没有用的废话。
赵宗实心中一惊,连忙解释道:“父皇在上,儿臣如今之身份,万万不敢与外臣交际,唯有道坚,乃是宗兰之夫婿,自家之人,所以才多有走动。”
“唉……朕也知道,但是难免落人口实,这不,就有人来与朕说这些事情,朕也知你一向是安守本分的人,不是旁人口中说的那般。但是也要顾虑一下,以往甘道坚是个商税主事的时候,便也无人多说,如今他乃是御史,身负监察百官之职,也算权柄在握,就当避嫌了。”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