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在一旁附议:“是啊,陛下,打胜仗谁不喜欢?但是这般擅自行事之辈,哪怕是侥幸得了一胜,来日只怕也要出大纰漏,不可纵容。”
文彦博又道:“陛下,他种愕兴许还想着夺了一地,沾沾自喜,却不知一旦两国再开大战,又岂是一城一地之事?种愕实乃是被眼前小利所蒙蔽,不知顾全大局也。此般之事,哪里谈得上有功?”
赵曙面前,就摆着一份今天的报纸,他也为难起来:“二位所言,朕都明白,只是百姓欢庆胜利,朝廷忽然把种愕给治罪了,到时候人言可畏啊。”
“陛下,百姓不读诗书,不知古往,不见大局,便也多与种愕一般鼠目寸光,朝廷若是也这般鼠目寸光,必有大祸也。”文彦博又道,种愕是谁他懒得管,倒是作为朝廷最高统治者之一,作为帮着赵家管理天下的士族首领之一,这般的将军不治罪,那还了得?
更重要的是西夏党项已经聚兵南下了,这个时候若不快点拿种愕治罪,那就真的是一场大战。昔日好水川一败,如今这文人朝廷,依旧还心有余悸。但是这些话语不能明说。
赵曙看了看文彦博,又看了看富弼,还看了一下没有说话的欧阳修与富弼等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擅开战端者,有一不可有二,便降四级,迁襄阳随州安置。”
文彦博满意了,富弼去备圣旨发出去,便是定夺下来了。赶紧去办,治了种愕的罪,也就能熄了党项的怒火,把大战赶紧止住。这朝堂真的打不起大战了。
其实御史中丞司马光也是赞同文彦博所言的,文人朝廷,哪里容得军队有一丝一毫的自主?哪怕种愕当时箭在弦上,哪怕种愕当时战机稍纵即逝,哪怕种愕当时憋着劲要拔掉眼中钉肉中刺,那都得报到朝廷之后,朝廷定夺,种愕才能做,朝廷定夺没下,种愕私自做了,那就有罪。
京华时报头版头条:敢问枢密院文相公,为何大功却获罪?
便是这一篇,一石激起千层浪。
无数百姓街头巷尾在说,无数年轻士子聚在太学,似乎又要做那请命之事。
甘奇还有推波助澜,署名文章:怕乎?何惧之有也?
目标倒也不是朝廷,就是盯着文彦博喷。怕什么?是怕边军将领私自调兵?而今大胜了还获罪,往后哪个将领敢做事?
是怕了党项人?党项人能比得上辽人吗?辽人尚且不惧,燕云都收了,怕党项人做什么?
是怕昔日好水川重演?
你们若是这么怕,你文彦博